。”
“別別別……王爺開恩,王爺開恩……”
蕭瑾瑜一錘定音,“我做堂審記錄,梳理卷宗……明日酉時會試結束之前必須審結,何時升堂你自己掂量吧。”
景翊一愣,“為什麼會試結束前必須審完?”
“會試結束前不把薛太師放出來,你就替我批考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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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一直睡到蕭瑾瑜回來,撫著她的頭頂把她吻醒,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若有所思地看著滿目溫柔的蕭瑾瑜,“唔……王爺,我做了個夢……”
蕭瑾瑜看著這個半睡半醒的人,輕笑,“夢見我了?”
楚楚搖搖頭,“我夢見一棵人參……它老跟著我,喊我娘。”
蕭瑾瑜哭笑不得,輕揉她軟綿綿的劉海,“急什麼……才剛一個月。”
楚楚一骨碌爬起來,一臉認真地看著蕭瑾瑜,“我聽我奶奶說過,這叫胎夢,可準啦!”
蕭瑾瑜盯著她扁扁的肚子,“你是想跟我說……你懷了一棵人參?”
楚楚笑出聲來,摟上蕭瑾瑜的脖子,笑嘻嘻地看著他,“王爺,我要是真生棵人參怎麼辦呀?”
蕭瑾瑜無奈地抱著她,“你生什麼我都養著……放心了吧?”
楚楚狠狠親在他隱隱發黑的腦門兒上,“王爺,你真好!”
“好人也得吃飯……起床,早飯一會兒就送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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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剛在楚楚的威逼利誘下把一碗八寶粥吃幹淨,吳江就鐵著一張臉低頭站到了房門口。
“王爺……譚章跑了。”
蕭瑾瑜淺淺蹙了下眉頭,楚楚卻瞪大了眼睛,“大哥,你怎麼讓他跑了呀!”
吳江腦袋埋得低低的,“卑職無能……”
“無妨……”蕭瑾瑜淡淡地擱下手裏的空碗,“秦大爺可找到了?”
“滾釘板傷得太厲害,當天就死了……屍首已帶回來了,暫置在柴房。”
楚楚咬了咬嘴唇,蕭瑾瑜凝起眉心,“李如生的妻兒可帶來了?”
“帶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是。”
吳江把李家母子帶來的時候,桌上的早飯還沒來撤走,那個牽著年輕婦人手的小男孩一進門就直勾勾地盯住了桌上的盤子。
貢院官員的飲食是按官職品階定質定量的,蕭瑾瑜既是主考又是王爺,身邊還帶著個有身孕的王妃,早飯光糕點就得有八個花樣,蕭瑾瑜吃下一碗粥都很勉強,楚楚再能吃,大清早的也吃不了八盤子糕點,桌上雖是兩人吃剩的,可看著還跟沒動筷子一樣。
小男孩抿著發白的嘴唇直咽口水,連吳江讓他跪下都沒聽見。
楚楚先前說過李如生的娘子是個瞎子,兒子又瘦又小,可蕭瑾瑜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副難民的模樣。
下跪的女子蒼白如雪,手腳細長,鬢發蓬亂,這麼個春寒料峭的時候隻裹著一件男人的破棉衣,沒有焦點的雙目裏滿是血絲,孔洞地望著前方。站在女子身邊的小男孩裹著幾件明顯大了許多的舊衣服,瘦得皮包骨頭,臉色蠟黃,嘴唇白裏發青,癡癡地看著一桌子飯食,看得蕭瑾瑜心裏揪了一下。
蕭瑾瑜對吳江微微搖頭,揚手示意他退下,可有了上回李如生的教訓,吳江往蕭瑾瑜身邊一站,揚起下巴看向房梁,裝傻充愣。
想起楚楚正有身孕,經不得絲毫閃失,蕭瑾瑜也就全當沒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