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蘇烏眉頭微挑,他記得這道傷,這傷還是他用彎刀親手砍的。
楚楚指著刀傷周圍的幾個膿瘡,“這四個人生前都長了惡瘡,毒就是通過敷藥下在這些瘡上的。”
蕭瑾瑜淡淡地看向已經被楚楚這輪剖屍嚇懵了的吳琛,“吳琛……據本王查證,這四人治惡瘡都是由你負責配藥敷藥的,你可還記得所用的是哪個方子?”
吳琛看著橫在自己麵前的四具屍體,臉色慘白,“不……不記得了。”
“軍營裏治惡瘡的方子就那麼幾個……想起來了嗎?”
“沒有……”
“這些方子裏都有一味屎殼郎,要不是你手腳不利索,讓其中一隻不慎沾到毒藥,陰差陽錯差點兒害死一個賭屎殼郎的傷兵,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查到你身上……想起來了嗎?”
“沒……沒有。”
蕭瑾瑜牽起一絲冷笑,“楚楚,你告訴他。”
“是!他們用的方子是把活屎殼郎泡在蜜湯裏淹死,然後燒成末,放在醋裏攪合勻敷在瘡上。我驗屍的時候就聞見一股很淡的醋味,”楚楚氣鼓鼓地瞪著吳琛,摸出一把小刀來,“你要是不承認,我就挖一個瘡下來,放在火上烤烤給你聞,肯定還能聞見!”
吳琛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不用了,我……我想起來,想起來了……”
蕭瑾瑜淺淺冷笑,“還想起來什麼了,說吧。”
吳琛抿起發白發幹的嘴唇,溫和的眉頭沉了下來,看向四具屍體的目光也從恐懼變成了冷厲,“我想起來……這四個人都是混蛋,賤骨頭,狗娘養的!”
沒等薛茗和冷沛山跳起來,蕭瑾瑜把手邊的驚堂木重重拍在案上,“說人話。”
吳琛冷笑,“他們幹的不是人事,讓我怎麼用人話說他們?”
冷沛山鐵青著臉,“你他媽……”
“冷將軍!”蕭瑾瑜一眼瞪過去,一字一句道,“擾亂公堂者,立斬。”
冷沛山捏著拳頭咬住了牙,一雙虎目狠狠瞪著一臉冷笑的吳琛,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冷將軍,”吳琛勾著嘴角看向冷沛山,“你還是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你這幾個寶貝將軍吧,你拿他們當兒子,他們可是拿你當傻子呢……你肯定不知道,你這幾員猛將早就是突厥家的看門狗了。”
薛茗一怔,冷沛山臉色倏地一沉,“胡扯八道!”
蕭瑾瑜沒再瞪向冷沛山,隻是看著吳琛蹙緊了眉頭。
吳琛滿目嘲弄地冷笑著,“你隻知道他們花錢到涼州驛寄家書,你就沒查查,那些家書都寄到哪兒去了?”看著冷沛山錯愕的神情,吳琛笑得更冷了,“我看冷將軍連涼州驛的驛丞被人換過都不知道吧?”說著看向薛茗,“刺史薛大人?”
“不可能!”薛茗臉色陰沉一片,拍案而起,“本官自上任起每十日必去一次涼州驛,涼州驛驛丞每日必向刺史衙門呈遞公文,逢軍情緊急時一日五報十報也是正常,每道軍情急報皆準確無誤發至京師,從未有誤,本官見他比見自己親爹次數還多,他是真是假本官還看不出來嗎!”
吳琛靜靜定定地聽薛茗吼完,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薛大人當然看不出來,因為在您上任之前這人就已經被人暗中換掉了。”
薛茗身子一僵,錯愕地盯著這個眉目溫和的青年人,“你……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