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苦笑,“他說涼州的雪一下就是好幾天,我再磨蹭下去非凍死在這兒不可……”
楚楚摸著蕭瑾瑜單薄的身子,“他還真是好人。”
如今在她眼裏,對王爺好的才能算是真正的好人。
蕭瑾瑜好氣又好笑,在這牆頭草的小腰上輕擰了一下,“我就這麼不濟嗎……”
楚楚毫不猶豫地用力點頭,看得蕭瑾瑜差點兒翻白眼。
“王爺……我要是沒驗錯,那洋金花不就是凶器嗎?”
“這凶器在哪兒?”
“在……在凶手那!”
蕭瑾瑜啼笑皆非地揉了揉她的頭頂,“那凶手在哪兒?”
楚楚一愣,一骨碌爬了起來,睜圓眼睛盯著蕭瑾瑜,“王爺,你還不知道凶手是誰啊?”
蕭瑾瑜淡淡地搖搖頭,那股靜定勁兒好像楚楚問的是他吃沒吃飯似的。
“你,你不是說,天黑之前就得結案嗎!”
蕭瑾瑜微微點頭,“已經交代下去了,未時開堂,全營的人一起聽審,阿史那蘇烏和薛茗也會來。”
楚楚急了,扒上蕭瑾瑜的肩膀,看著這個滿臉淡然的人,“你還不知道誰是凶手,怎麼審案啊!”
“凶手在堂上現找就好……要是升堂之前能把凶手害人的法子搞清楚,可以審得快一些。”蕭瑾瑜淺淺苦笑,再次把那個熱乎乎軟綿綿的小身子拉回懷裏,“不然耗得久了,恐怕又得暈在堂上了……”
“凶手害人的法子……不就是下毒嗎?”
“怎麼下的毒?”
楚楚抿抿嘴唇,“這個從屍體上看不出來,我不能瞎說。”
“這回還真要從屍體上看……”
“啊?”
“死的這幾個人都是將軍,常年出生入死,心□
楚楚咬咬嘴唇,眨眨眼睛,突然伸手揭了蕭瑾瑜蓋在腿上的毯子,蕭瑾瑜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楚楚三下五除二地扒了個幹淨。
“你……”
楚楚理直氣壯地看著無力還手的蕭瑾瑜,“你光說輸了的脫,又沒說脫誰的!”
“……!”
“王爺,脫都脫了……”
“……楚楚,我今天要升堂……”
“唔……”
“你輕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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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不到,楚楚跟蕭瑾瑜一塊兒去中軍帳的時候,諸將士已經按級別圍著帳子四麵列隊站好了,黑壓壓齊刷刷的全是人,一眼看不到邊兒。
跟薛茗說得一樣,雪細細碎碎地下了一夜都沒停,天亮之後又飛起了鵝毛大的雪片,這一片將士們的頭上肩上落滿了雪,一個個紋絲不動,滿麵陰雲,看得楚楚心裏直打鼓。蕭瑾瑜倒是脊背立得筆直,一張臉上清冷靜定,一路過去目不斜視,好像這群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中軍帳四麵帳簾都卷了起來,老遠就能看見帳中朝南擺著一張案台,案台左右兩邊擺了幾張紅木大椅子,帳中已經站了不少人,楚楚打眼就認出了站在最前麵的冷沛山和薛茗。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臉冷,其餘幾個下級官員一個比一個緊張,明明是大冬天,風吹著雪飄著,這些人腦門上的汗珠卻是一個比一個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