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眉心微展,“常事?”
“奴婢不敢欺瞞王爺!老爺和夫人常常吵架,再瑣碎的事兒,一句話不對付就能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夫人氣得三天兩頭就往娘家跑……奴婢平日就待在這園子裏,離老爺夫人的住處近,經常能聽見吵架聲,那天實在算不得稀罕。”
蕭瑾瑜把目光投到小樓在湖麵所成的倒影上,“夫人走前的那次吵架……你可聽到了?”
“那晚奴婢就在這裏侍弄這幾株梅花,正好聽見……老爺和夫人就是在他們房裏吵的,開始聲音不大,不知道他們吵的什麼,後來越吵聲音越大,話也難聽得很,直到王管家上樓去勸才勸住的,夫人還哭了好長時間呢……要說異樣,倒是也有,就是老爺那天火氣大得很。老爺脾氣好,待人和善,平時從來都不對我們說重話,那天晚上我不過是被水鳥紮進水裏的動靜嚇了一跳叫出了聲來,老爺就扒著窗口把我罵了一通……”
蕭瑾瑜輕輕點頭,目光細細地掃著光禿禿的湖麵,像是真想要在裏麵找出隻水鳥來似的。
被楚楚懷疑的眼神盯著,丫鬟一點兒也不敢馬虎,趕緊補道,“其實……其實那會兒天已經黑透了,奴婢就看見一個尖尖嘴還長著倆翅膀的黑影兒一頭紮進水裏,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鳥……”
“起來吧……請王管家得空來我房裏一趟,我有要事與他商量。”
“是,王爺。”
楚楚不忘添上一句,“還有不能砍樹!”
“是,是……娘娘放心,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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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和楚楚回到房裏的時候,王管家已經在等著了。
“老奴拜見王爺娘娘。”
“請起……”
“謝王爺。”王管家起來就站在蕭瑾瑜身前,把頭垂得低低的,幾乎把腰都彎下去了,“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蕭瑾瑜還沒張嘴,楚楚就急道,“你不能砍樹!”
王管家狠狠一愣,“老奴……老奴這輩子都沒砍過樹啊。”
“可你讓別人砍了!就是湖邊那片梅花樹,那裏的丫鬟說是你讓砍的!”
王管家這才聽明白,頭垂得更低了,“回娘娘……這是老爺意思的,府上要為夫人籌辦喪事,不能見紅色,那幾株梅花剛巧開的是紅花,還正對著老爺夫人房間的窗戶,老爺看著心煩……是怪可惜的,可誰讓它開得不是時候啊!”
楚楚氣得跳腳,那個季大人看著就像個心清目明的好官,怎麼能幹出這樣的糊塗的事兒呀!
“不能砍!就是不能砍!砍樹最損陰德,誰砍誰家就斷子絕孫!”
王管家膝蓋一抖,差點兒給她跪下,“娘娘……”
蕭瑾瑜及時幹咳了幾聲,“王妃此話說得不甚清楚,王管家莫怪。”
都說到斷子絕孫的份上了,還能怎麼清楚啊……
王管家硬著頭皮接話,“王爺言重了,言重了……”
“王妃的意思是……按本朝禮製,皇室宗親下榻之所內一律嚴禁行采伐之事,否則即傷損王氣,罪同蓄意謀反,誅九族。”
蕭瑾瑜說得平淡清淺,王管家愣了一下才“嗵”地跪下來,“草民無知,王爺恕罪!”
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