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3 / 3)

楚楚看看蕭瑾瑜,蕭瑾瑜倒還是一臉波瀾不驚,“看在樓主的麵子上,我可以為許老板在此升堂開審,給許老板一個當著樓主的麵喊冤的機會……但許老板要想清楚,但凡我親審的案子,那就再無翻案重審的機會了。”

許如歸看了眼十娘,十娘卻在看著蕭瑾瑜,許如歸徐徐吐了口氣,道,“王爺請。”

楚楚瞪大眼睛看著蕭瑾瑜,沒有案台,沒有驚堂木,沒有正大光明匾,沒有板子鞭子竹夾棍,就連個衙役都沒有,這就算升堂啦?

楚楚低頭湊到蕭瑾瑜耳邊小聲問,“要不我給你喊聲威武吧?”

“……不用。”

蕭瑾瑜咳了兩聲才把深沉清冷的聲音調整回來,緩道,“此案前事太長,還是從最後一名死者說起吧……今日申時,大理寺少卿景翊來報,說古遙自盡了。”蕭瑾瑜靜靜看著許如歸,“景大人也是如此與你說的吧?”

“正是。”

蕭瑾瑜抬手拿起方才擱在麵前桌上的屍單,“仵作驗屍證明,古遙確係割腕失血過多而死,可並非自殺。”

楚楚本來還是滿心好奇地在聽著,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也顧不得什麼照顧病人了,一步從蕭瑾瑜身後衝到蕭瑾瑜麵前,“這不是我說的,我沒說他不是自殺!”

十娘的眉宇間還沒展開的錯愕就被楚楚這一嗓子僵住了,冷眼打量了楚楚一番,“這就是你新招的仵作?”

蕭瑾瑜還沒張嘴,楚楚就連連擺手退到了蕭瑾瑜身邊,“啊?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沒考上……”

十娘輕勾嘴角看向蕭瑾瑜,“那就是說,她為這案子做的所有檢驗都是不能上堂為證的,沒錯吧?”

楚楚聽得一愣,京城衙門裏還有這麼一說?

那不就是說,她先前驗屍都是白驗了?

蕭瑾瑜壓抑著咳了幾聲,還給十娘一抹更淺的笑意,“沒錯,難為樓主還記得我辦案的規矩……不能上堂為證無妨,驗出實情就好。”蕭瑾瑜轉頭看向楚楚,“你沒說古遙是自殺,那你是如何說古遙死因的?”

“我隻寫了,古遙公子是失血過多而死,隻有右腕一道傷口,傷口狹長整齊深淺一致,是被落在地上的一塊茶杯碎瓷片割的,就這些。”楚楚抿抿嘴唇,委屈地看著蕭瑾瑜,“我是仵作,屍體是什麼樣就得說什麼樣,擅作推斷要挨板子的。”

蕭瑾瑜看得心裏緊了一下,輕輕點頭,認真地道,“推斷是我做的,怪我沒說清楚,對不起。”

十娘和許如歸一愣,這丫頭片子是什麼人,能讓蕭瑾瑜因為這點事兒如此鄭重其事地道歉……她也敢當?

楚楚不但敢當,還當得一本正經,同樣認真地回道,“你要是斷得有道理,我就原諒你。”

蕭瑾瑜清淺一笑,“其實已經一目了然了,算不得什麼推斷……尋常割腕者,一般右手執利器,傷在左腕,因感覺痛苦漸漸縮手而致使傷口起手處較重,收手處較輕……而屍單上寫著,古遙傷在右腕,創口狹長整齊而深淺一致。”蕭瑾瑜抬眼看向許如歸,“許老板,先前你我在門外看到,古遙為景翊斟茶或是意圖解開景翊衣帶,用的都是右手,並且絕不像個能忍痛的人……所以不會是自殺。”

“真的,古遙公子還真是用右手的……”楚楚考慮過後鄭重地點了下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原諒你啦。”

蕭瑾瑜莞爾,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這樣急於得到認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