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吃了藥……喜歡我……”
景翊輕擰眉心,咀嚼著古遙模糊不清的邏輯,“你給他們吃藥,是為了讓他們喜歡你?”
“那是最好的藥……他們喜歡……一次一次……”
“那薛越……”
一句話剛說了一半,房門倏然被扣了三聲,隨著飄來蕭瑾瑜沒有溫度的聲音,“你倆,出去。”
聽著屋裏傳來景翊的一聲慘叫,蕭瑾瑜的聲音又冷了一分,“再不出去,我和許老板就進來了。”
短暫無聲,突然“咚”一聲響傳來,蕭瑾瑜抬頭對許如歸道,“許老板請。”
許如歸猶豫了半天才硬著頭皮推開門,發現屋裏窗戶大開,已經人去屋空了,這才默默舒了口氣,偷偷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
讓他一個人到中年的大老爺們兒和一個位高權重的清俊後生一塊兒偷聽屋裏兩個大男人你儂我儂,虧蕭瑾瑜想得出來啊……
許如歸偷眼看著這個殺人都不用拔刀的人,他一個長年經營這樣生意的人都聽得身體發麻臉上發熱,蕭瑾瑜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從頭到尾一張臉蒼白平靜得就像尊菩薩一樣,這人到底是不懂風情還是……
“許老板,”蕭瑾瑜一進屋就拿起桌上那杯香茶淺淺嗅了一下,轉手遞給正盯著他發愣的許如歸,“你方才說的那藥,可是這種?”
許如歸趕忙回過神來接過茶杯,仔細聞了一下,“回王爺,那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就是這藥的氣味,夜來香,古遙的獨家秘藥,錯不了。”
蕭瑾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輕蹙眉細細環顧屋子,“許老板方才說,古遙擅長刀割鞭打之法為客取樂,屍體上的刀痕鞭傷與之極為相似……”
“正是。”
“若真如此……這些器具乃係此案證物,不知能否勞許老板替我找出來?”
“就在床頭的暗格裏。”
許如歸熟門熟路地打開暗格,取出一盤碼放整齊做工精巧的器具,大概有十來個不重樣的,蕭瑾瑜打眼看過去,能看得出功用叫得出名字的最多三四樣。
帶景翊出來是對的……
“我需要再看看這間屋子,這些證物勞煩許老板送到景大人房裏。”
“是,王爺。”
許如歸剛關門出去,蕭瑾瑜就凝起眉心,推動輪椅慢慢靠近了那張被褥淩亂的床。
驗屍證明死因是做過死,誘因就是那個獨門秘藥。
屍身上傷痕多樣卻處處清淺,分散部位淩亂,傷口走向怪異,除了剛才那盤意味深長的器具,很難再有第二種說得過去的解釋。
加上古遙剛才的話,去掉那些表達感情的語氣詞,連起來,幾乎可以算是板上釘釘了。
雖然那人已死了三日有餘,但開驗之時距屍體從溫暖處移至雪地中絕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照外麵風雪程度,侍衛還能在雪地裏追蹤到延伸至棄屍處的腳印,說明楚楚不隻看到了屍體,還極有可能和凶手打了照麵。
凶手沒有殺她的心,至少沒有立即殺她的心,否則不會隻有一具屍體。
做這樣生意的人活動範圍極小,如果想藏一個大活人,最放心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臥房。
這麼一目了然的房間裏,隻有一個地方的尺寸能容得下一個人。
蕭瑾瑜動手把床上所有的被褥堆到一邊,一床被子兩床墊子,搬開這些東西已經讓他有些氣喘了。
看到兩塊床板拚合處的一大道空隙,蕭瑾瑜輕輕舒出半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