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旻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一陣發寒,因為林沐的那笑容分明沒到眼底,而神情之間更多的是戲弄般的惡意,緊接著他就再也沒有精力去分辨這些細節,因為林沐的手已經探到了他的腋下,輕輕一撓,明明聽得林沐說是手段,但是這樣小孩子氣的懲戒方式未免也……許旻跟著一陣癢,身子不由扭了扭,不解道:“你要幹嘛……”

林沐不等他話說完,卻將指尖按在那一處,慢慢使勁,許旻臉色驟然變白,冷汗直下。隻聽得林沐那刻意壓得低沉魅惑的嗓音在耳邊絮語:“許旻,你知道嗎,這裏有一處神經,隻要力度得當,會讓人疼痛難忍,然後就會局部癱瘓、再也不能動了哦……”說完,林沐果然鬆了手。

許旻不信邪地試著動手想要弄開身後糾結捆綁著的衣服,但是那裏分明還殘存隱約的痛感,手上也還有被束縛的感覺,但是半邊身子卻怎麼也動不了——許旻這才覺得不安了。

林沐俯身道:“這僅僅隻是個開始哦……”他將手指移動至許旻的鎖骨上,像是思考什麼似的自言自語道:“如果這裏斷掉,那才是真正動不了了吧。”

“林沐,做什麼你要先想想後果,我不會放過你的!”話雖然是恐嚇,但許旻的唇明顯有點兒抖。

林沐一指上移,按住許旻的唇,一雙黑眸奪人心魄,隻聽他笑道:“許旻少爺,你想不想知道,何謂‘痛快’?”

許旻倒真是有點骨氣,依舊直視林沐,雖然眼中已了些怯意但更多的是不服之色。

林沐的手隨即劃到了許旻頸側,按在頸動脈處。

許旻抖得更厲害了。

林沐卻沿著那條脈絡一路往下到了鎖骨的所在,來回撫摸著,像是在愛惜某件精致的藝術品,許旻隻覺得某種怪異的酥|麻感隨著林沐的手升騰起來。林沐的動作極輕極柔,卻在許旻開始覺得心中蠢動的時候猛地用力。

許旻應景地“啊”地一聲叫了出來,但這激痛一過,那個地方卻變得更加敏[gǎn],甚至渴望著被更加暴虐地對待,許旻從未有過如此矛盾的感受,不由困惑地皺起眉頭,眼神中也露出迷惘來。

“所謂‘痛快’,就是越是容易痛的地方,越是容易有筷感,到了最後,痛即是快,越痛越快,許少爺,你說是不是?”林沐道,“許少爺現在看來是明白了,不知現在服不服氣?”

許旻眼見著林沐的手又移到尚未癱軟的那一側身體腋下,生怕他這一番動作之下全身都廢了,不由慌忙道:“我知道了,放過我。”他的語氣中已經有了退步的意味,但林沐的動作隻是稍稍頓了一頓,卻還是繼續按住那個位置輕輕施為,嘴上不在意地說道:“許少爺這樣說起來沒有半分誠意呢。”┆思┆兔┆在┆線┆閱┆讀┆

許旻一咬牙,道:“這一次是我不對,我不會再對葉謙出手,請你放手。”

林沐手一抬,輕輕拍了拍許旻的臉,笑得蠱惑人心:“乖孩子……”而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在許旻頸側,也不去管他,任由他昏倒在地上。

葉謙看著林沐直起身來,衝上前去扶住他道:“沐,你太亂來了。”

林沐,或者說是有著“葉沐”意識的林沐伸手摟住葉謙的腰,低低笑道:“你故意讓他欺負,不就是想激我出來?”

葉謙將臉扭到一邊低聲道:“我才沒有……”

“你也不過是因為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又不想讓他受苦,隻好把我弄出來,叫我替他接受治療。”林沐任由葉謙扶著坐到床上,自嘲道:“我是替他挨了三年,他倒好,什麼也不知道,好好一覺睡過去,就又是大活人一個——呸,我真TM倒了八輩子血黴。”

葉謙沉默地將手中那樣東西打開,取出一個小藥劑瓶子,裏麵是帶些粉紅的粉末,仔細一看,可以看出是極小的晶體,他揭了上麵的鋁箔蓋子,消了毒,而後取出一支兩毫升的一次性針管,熟練紮進自己的手臂,抽出一管血然後注進那個小藥劑瓶裏,將那晶體溶解了,再換了一支針管,將藥劑推進林沐的手上的靜脈。

做完這些,葉謙將東西重新整理好又裝回包裏,這才道:“沐,再過一個月,你就不用再受這種苦了。”

林沐皺緊了眉頭,發抖的唇中喃喃道:“我知道……你的沐從來就隻有他一個……”

葉謙握住他顫唞的手,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你和他,他和你,從來都是一個人……”

林沐勉強笑了一笑,慢慢閉上眼睛,道:“是個PI……”

葉謙感受著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力度漸漸變小,那驟然冷下去的溫度也開始回升,呼吸也變得是沉睡時候才有的沉重和緩,終於輕輕舒了一口氣,騰出一隻手來,擦去林沐臉上的細密的汗珠,然後輕輕伏在他略有些單薄的胸口,道:“我會一直陪著你,不要再去想凜風,他隻是個迂腐的膽小鬼,你不要再想著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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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醒來的時候尚未破曉,他發現自己是在自己宿舍的床上,身上是微薄的汗味,上鋪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