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的餘光掃過宋淩,這才意識到此時這處還有一個人,還是宋淩,垂頭將那脫口欲出的“你”字咽到咽喉。
謝晏道:“還是不妥。無功不受祿,我不會收左丘道友的賀禮。”
左丘月啞然失聲。謝晏雖然提及半衍,但他為何拒絕她的理由她心知肚明,目光忍不住往宋淩身上飄。
迎著左丘月似有若無的敵意目光,宋淩抬眉,問道:“左丘道友似乎對我敵意頗深?”
左丘月咬住後槽牙,不想被宋淩知曉真相,冷聲道:“宋淩仙子比我還小百歲,如今修為高深,境界早已遠超我兩個大等級。我每每見到宋淩仙子,心中自然充滿羨慕與妒意。”
她三言兩語將女人之間的嫉妒與怨恨轉換成對宋淩境界的歆羨與渴求,完全不似當日在都歲城對都歲城城主以及宋淩的高傲冷嘲熱諷。
宋淩淡笑,道:“左丘道友和四年前相比,變化頗多。”
左丘月麵色一變,知道宋淩提的是四年前宋淩在碧羽宗附近客棧對她的敲打,最讓她不能忘的是,當時那位叫“燕恒”的男修,三言兩語,在她心中留下衝擊元嬰境界的心魔,致使她這四年來,都不敢靜心修煉,唯恐真到破丹結嬰之際,丹碎而亡。
左丘月呼吸急促,縱使謝晏在場,也沒忍住,道:“宋淩,你自以為很得意嗎?你莫不是忘了,當初你和鳳宥鳴一起進入傳承秘境,你出來,鳳宥鳴卻沒有。你以為過了四年,時間就抹平一切?我告訴你,你錯了,鳳永逸來了,他為查清鳳宥鳴在問緣天消失的真相,親自從北原趕過來。”
宋淩問道:“你從何得知?”
左丘月語氣森然道:“他們北原鳳家把黃陶寧、平昭她們請到紫微峰來,你猜我是怎麼知道?宋淩,你完了!”。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左丘月相信,鳳宥鳴的失蹤和宋淩絕對有關係。當日她可是親眼看見鳳宥鳴走入碧海傳承,又從黃陶寧處得知,宋淩不僅站著走進去,還得到仙緣走出來。
若不是後來宋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四年來,不知道會有多少股勢力潛伏到她身邊,打探有關仙緣下落。
宋淩輕笑,問道:“左丘道友,你既然連這件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難道不知道這不是鳳永逸第一次為鳳宥鳴踏入玄天宗嗎?”
左丘月僵住。
宋淩淡笑,眸光沉沉凝視她,道:“五年前,我猶是築基期弟子尚且無所畏懼;五年後,好歹我也是位化神期仙子,你覺得我會怕?”
見左丘月不言語,宋淩繼續說道:“先不提他的失蹤不一定和我有關,就算有關,一個鳳宥鳴就想盼我死刑,左丘道友未免太天真。”
左丘月驚駭瞥宋淩,宋淩明明和她身高相似,此時她卻生出仰視宋淩的錯覺。
“化神期修士所享受的特權,左丘道友應該比我更清楚。”宋淩輕輕一笑,道,“畢竟,左丘道友的父母兄伯,可都是化神期修士。”
她口中所言,不過是複述當日酒肆左丘月的話語,卻讓左丘月無力反駁,沉痛閉眼。
她知道宋淩此時對她施展了屬於化神期的威壓,所以她才如此這般心甘情願地沉默臣服,可就算如此,她又能如何?她難道是宋淩的對手?
不,她不是。
除了消極接受,她什麼也做不到。
她隱隱約約想起半衍,若是他陪在她身邊,哪怕是都歲城的城主,也要給她幾分薄麵,何至於此時受宋淩的委屈。
可當睜開眼目光落到謝晏那張俊美的臉上,落到那仿佛夾雜著清雨峰煙雨的桃花眼上,她瞬間打消心中想法。
山間的雨如孩子的臉,來的快去的也快,淅瀝瀝地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