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錦微微一笑說道:“是想我偏遠北地而來沒見過這些精致物件兒又怕熱吧,何況還要替太子拉攏王上呢。”如此就跟自己撇清了。
“不打開來瞧瞧?正巧孤王也沒見過百年才能得的竹子呢。”奚景恒說道。
太監的話倒是圓成,萬一這盒子裏再有些什麼惹人遐想的又是不好解釋。忐忑著打開了迅速看一眼,紫絨布上一柄扇子,再無其它裝飾,拿起來打開看一眼所畫也不過是山水,無甚特殊,索性就扇兩下風。
“也沒什麼特別,比普通竹子沉重一點罷了,王上請看。”蘇盛錦起身遞給奚景恒,奚景恒拿著瞧了瞧便放下了說道:“也好,在京裏有太子妃顧念著你孤王也少……”話到這裏覺得不對似的馬上止住了端起涼茶喝了一口遮掩過去。
少什麼?蘇盛錦看著他,眼神裏充滿疑問。一旁侍立良久的閔微雲在袖中扭了扭帕子,沒想到蘇盛錦在京中手腕不錯,連太子妃都結交到了,以後太子登基太子妃封後,以蘇盛錦和太子妃的交情就算自己治好了病生了兒子也沒法撼動蘇盛錦的地位了。
那她舍棄繁華的京城回到荒涼的霍地做什麼?
蘇盛錦,你且瞧著,總歸霍王的心是在我這裏,我總有辦法“生”出一個兒子的。
廳中各人懷著各自的心*
轉眼明日便是奚景恒奉旨離京的日子,行裝是早已收拾好的了,蘇盛錦帶著丫環查看一番,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雖對他的心絕了,但想他此去之後在京中便隻是自己帶著孩子,寡婦似的。父親雖是太傅,但終歸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常常倚賴,況且她也不想因此惹來皇帝的猜疑之心,還是少麻煩的好。
用過晚膳,漱過口,蘇盛錦與奚景恒對坐著,看到奚景恒幾次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是蘇盛錦先開了口道:“王上可是有話要囑咐妾身?”
“好好照應自己,孤王一定會想辦法接你回霍國。”奚景恒說道,表決心似的。
蘇盛錦微微扯了下嘴角做出一個笑的意思點點頭,也不說話。
此事之難她並不抱什麼希望,再者,有了這個孩子的陪伴,不回去霍國也未見得是壞事。
“蘇盛錦,這些年來,孤王對不住你。”奚景恒忽然伸手握住蘇盛錦端著茶杯的手,他的手大而寬厚又帶著些老繭,紮紮的有些不舒服。
“王上多慮了,妾身從未這樣想過。”蘇盛錦眼睛看向別處。如果,曾經他也會這樣該多好,為何事情總是要走到無可回頭的時候人才會去珍惜和後悔?
如今,就算她和他都想回到從前已不可能了。
想及此,蘇盛錦緩緩抽回手把茶杯又靠近自己一點說道:“天色不早,明日還要趕路,王上早些安寢吧,妾身也該告退了。”
“今晚就陪孤王說說話吧。”奚景恒說道。蘇盛錦帶著防備和抗拒的舉動令他心裏很不是滋味,麵上卻沒表現出來。
待熄了燈,蘇盛錦仍舊像前些日子一樣背對著奚景恒,不想被他一雙手臂翻身躺平,奚景恒隻為她拉了拉被子,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蘇盛錦自從幾個月前被下藥流產大傷了元氣,總是困倦,所以雖然緊張但也抵不住困意來襲,很快便睡了。
夢中仿佛回到初到京城時參加的花會,她第一次見到那麼多花,難怪人說南地繁花似錦,正好好賞花,不想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閉,熙熙攘攘的人也一下都不見了,她一個人在花叢中走得倒也愜意,不過,連個鬼影也沒有總歸是有點嚇人的,就在這時,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借碗梅子湯喝。”她回頭,看見一張臉,那張臉不停的變幻著,一會兒像年少的奚景恒,一會兒又變成剛冊立東宮那年的奚琲湛,忽而又變成紅衣的晉王,後來竟變成死不瞑目的太後……
蘇盛錦騰的坐起,胸口不停的起伏著。
“怎麼了,做惡夢了?”奚景恒隨她坐起。
蘇盛錦搖搖頭慢慢躺下,可一閉眼,太後那張臉就會跳出來,眼睛越睜越大,甚至流出血來,幹癟的嘴也越來越大,像一個能吞噬任何東西的無底洞,感覺到她的不安穩,奚景恒毫不猶豫將她抱在懷中,蘇盛錦不客氣的掙紮了幾下,力氣不及奚景恒。
“別動,快睡。”奚景恒聲音低沉,透著些怪異。
“你放開我,我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