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蘇盛錦說道,望著亭子邊,那下麵是懸崖,若是推一個人下去——可惜這晉王是練家子,那個高度恐怕摔不死他。
“王後沒有別的話要對本王說麼?”晉王又湊近一點,嘴唇幾乎碰到了蘇盛錦的耳朵。蘇盛錦略向旁一挪順勢起身。
“刀俎之下的魚肉還能有什麼話說,左不過等著刀俎落在身上一切兩半而已。”蘇盛錦邊說著邊向亭子外走。好在晉王再沒糾纏,隻是他坐在亭中愉快地笑了,輕飄飄地被風送到蘇盛錦耳中。
小路上的景色仍和來時一樣,可在蘇盛錦眼中已完全失了色彩,心裏很是苦澀,她本以為來京裏做人質最壞的結果就是老死京城,與奚景恒終生不得見,可起碼還有命在,誰承想她竟這樣倒黴卷入了皇子之間的儲位之爭,若奚琲湛能先下手為強除掉晉王還可,若晉王趁奚琲湛不在京中突然發難,皇帝為了皇室顏麵必然會悄悄處死她……她尚不願死,何況她腹中這個剛剛成型的孩子。
在外麵吹了會風,定定心神蘇盛錦強打精神回去,淨麵換裳,在兩頰擦了些胭脂才去伺候太後用晚膳。
太後耷著眼皮靠著繡墩,麵色陰沉,顯得嚴肅可怕,蘇盛錦畢竟是心內有不可告人之事,因此也不敢多表現什麼。婆媳倆默默地對坐了一會兒老太太說乏了命她也回去好生養著,蘇盛錦默退出去了。
墨山靜養的日子,除了這件讓蘇盛錦糟心,另有一件,那位晉王不知生了什麼病也來這邊靜養,除了那日亭子邊碰見,蘇盛錦又在老太後寢宮裏見到前來請安的他,知道他也在蘇盛錦幾乎閉門不出,隻是太後近來不知怎麼,對著她總是不悅的神色,蘇盛錦覺得怪。
眼看著到山上又有半月有餘,這天早上起來,蘇盛錦覺得腹中有墜脹之感,忙讓丫環去請醫官來,醫官還未來,蘇盛錦如廁,發現褻褲上點點殷紅,嚇得回到床上靜臥,左盼右盼醫官沒來,倒有太後身邊的丫環宣她去見,蘇盛錦原不欲去,但想到太後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不待見也不敢大意,就讓丫環在外頭侯著,若醫官來了便去太後宮裏為她看診。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更新都提心吊膽的心情木有人會懂……
第二十八章
蘇盛錦收拾了坐著藤編軟轎前去,在太後寢宮外,蘇盛錦的兩個丫環們被擋在門外,說隻請王後一人入內。太後仍舊是往日的樣子,殿裏除了臥在榻上的太後和阿綺之外再無他人。
這樣的陣勢蘇盛錦覺得眼熟,當年在霍國的時候,華宣夫人的宮裏。那時多了一個人,華宣。
蘇盛錦心頭頓生不好的預感。
“賤人。”許久,太後冷冷地說了這兩個字,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一旁的阿綺自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錦盒,迅速打開取出一粒藥丸奉給太後服下,太後這才平息了些。
而蘇盛錦,正被“賤人”兩字震得火冒三丈。
“枉哀家一直以為你是恪守婦道的女人,沒想到,你竟做下如此不知廉恥之事,你、你,咳咳咳咳咳……”太後陰狠狠的瞪著蘇盛錦。
“什麼不知廉恥的事我自己竟然都不知?”太後的話如同一把尖刀直直紮向她的心窩,不知廉恥,她從不知道這四個字竟也能被用在她蘇盛錦身上。
太後撫著胸口大口喘熄著,“哀家這會兒想起來了,元朔七年,你說華宣與人有私懷了野種,哀家信你,賜死了親侄女,如今,哀家明白了,是哀家錯了,華宣無罪,是她堪破了你與人私通被你設計陷害致死的,你……賤人!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