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宮裏果然下了為東宮選妃的旨意,即使坐在府裏穩如磐石蘇盛錦也從女眷們那裏知道京裏的熱鬧,京官家的千金們自不必提,還有外省那些早早已進了京候選的美人們直把個京城鬧得花團錦簇,蘇盛錦沒有回去蘇府,猜想蘇瑩應該也正忙著裁衣備選索性就不回去了。
這一個月算是平平淡淡過來了,月末,蘇盛錦的月信沒來,離開霍國之前蘇盛錦明明已經有孕停了月信,路上一月又來了,這事瞞得過別人絕對瞞不過貼身的晏璃,蘇盛錦便簡單告訴她了,晏璃也幫瞞著,隻是十分憂心到時候哪裏弄一個合適的嬰兒,如今,蘇盛錦月信又停了,主仆兩個自然是又驚懼又有些期待,若是真的……那豈不是名正言順?但此事偏生連個太醫都不敢請,隻得小心繼續瞞下去,將來怕是要瞞得更為辛苦。
最讓人憂心的是,若蘇盛錦此時是真的有孕,那與之前的孕期差了兩月,十月懷胎來算,為了不讓人起疑,她隻能在孩子八個月時催生,早產的孩子就算養活了身體也不大好,還是要繼續揪心。
所以,這一晚蘇盛錦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帳外晏璃輕手輕腳披衣過來安慰她說:“我知道您煩悶什麼,要我說,不值當,書上多少英雄人物都在娘胎裏待了十幾個月才生的,您肚子裏這位若是待滿十二個月出來,想必別人還高看呢。”
“話是這樣說,總覺得有些不安。”蘇盛錦輕皺著眉頭。
晏璃端了杯溫水服侍蘇盛錦喝下又扶她躺好才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這是京裏,萬事還有太傅,再不然還有那位……”
“晏璃,去睡吧,我無事。”蘇盛錦打斷晏璃。
那一位倒是位高權重,可她斷斷不會因為“子嗣”之事去求他!她如今已落得這般田地,絕不能更落魄給他看。
後來,蘇盛錦借回蘇家探親的時機假扮個家養奴才的媳婦請了個大夫把脈,果然有孕兩月,按大夫說的日子來算,正是離開霍城那晚。
那一晚的事蘇盛錦永遠不想憶起,可這孩子卻提醒她奚景恒對她幹了什麼,讓她心裏的憤懣又冒了出來。
進京這許久,奚景恒倒是派人來給太後請安,中間也有幾封家書,卻不曾提及她一絲一毫,也對,那一晚奚景恒不過是醉了酒,什麼話都做不得真,什麼想法接她回霍國,她還是不要癡心妄想的好。
在太後眼皮底下,蘇盛錦遮掩得極辛苦,為了讓肚子顯得大些,死熱的天也要多纏幾條腰帶,免人生疑。
京中貴人多,節日也多,六月初八是皇太後的千秋,當今皇帝以孝聞名,從蘇盛錦他們初進京就知道各府第都卯足了心思要送份別致禮物討皇太後歡心呢,蘇盛錦婆媳倆身份特殊,不想出風頭,自然是按照規矩準備壽禮,無非是多了一點霍地帶來的特產。
剛進六月,宮裏就早早下來了旨意命誥命們初八入宮為太後賀壽,另外,皇太後一向疼愛奚琲湛,所以將選妃也定在了初八,誥命們一並在那日瞧瞧東宮選妃的場景。
進宮伺候貴人勞心費力要謹言慎行,尤其她們今日之尷尬身份,旨到之日蘇盛錦已經開始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