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王不來晚膳不傳,蘇盛錦原本還有些期待的心漸漸冷卻,看一眼銅漏,已經是安寢的時候了,晏璃走到她身邊,也不言語,蘇盛錦吩咐將她的宵夜傳來,吃一些就要睡了。

宵夜是一碗熬成了粉紅色的玫瑰花粥,幾朵小小的花蕾擺在粥中,很是漂亮,蘇盛錦細細的喝完,雖然沒人欣賞,但女人總是希望自己漂亮一些。蘇盛錦將碗放下漱了口卸了釵環,讓太監們去關殿門,自己則由晏璃服侍到內裏更衣,脫到隻剩中衣的時候,忽然一股冷風從背後而來,蘇盛錦一驚,回身,奚景恒站在那兒,目光有些迷離,滿身的酒氣昭示著他喝了很多的酒。

“妾身給王上請安。”除了這句話蘇盛錦想不出還能說什麼,她和他關係沒有那樣親密,不能嗔怪他多喝了酒傷身,不能怨他讓她等了許久晚膳都沒用,隻有以禮相待。

奚景恒一動不動直直看著她,看得她發毛,隻好找個借口支使晏璃:“去給王上準備醒酒湯來。”

“退下。”奚景恒吩咐,一聲令下,所有人走了幹幹淨淨。蘇盛錦承認,她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

他要幹什麼?算賬?掐死她?

半夜。

啪的一聲輕響,蘇盛錦轉頭看,是燈花爆了。再轉回頭,是一張英俊剛毅的臉,他睡得不甚踏實,眉毛動了動,不知道有什麼煩心事,仿佛察覺到正被窺視,奚景恒翻了個身留了個後背給她,原本搭在她身上的胳膊也挪開了。

蘇盛錦將自己往被子裏縮了縮遮住自己光裸的肩膀然後也輕輕翻了個身麵向床外,心裏不停告誡自己,這隻是王上對後宮的雨露均沾,沒有任何其他的意義,和當年一樣,隻是例行公事,隻是王上對王後主動擴充後宮的獎賞。

想著,蘇盛錦微微笑了,她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這個後宮之主到目前還沒有個穩固的靠山呢,寵妃要進宮了,她應該有個兒子位置才能穩固,如果按照幾年才能見奚景恒一次的機會,她大概要等寵妃的兒子即位才能幸運的生出一個。

那麼……

蘇盛錦盯著燈花,然後想起了一樣東西,姐姐吳王妃放在胭脂盒中寄來的,淡淡的,幾乎沒有香味,隻需在香爐中彈上一個指甲那麼多就夠了。

蘇盛錦將手放在胸口,生怕身旁的人聽見她心髒的狂跳聲。

雖然這不合教養不合規矩,可教養和規矩能給她一個兒子麼?姐姐說得對,除了兒子什麼恩愛長久都是虛的,何況他們還不恩愛,蘇盛錦勸自己將那些沒用的拋到一邊。

她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做了決定便輕手輕腳披衣起身——如果今晚不能留住他,下一次臨幸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梳妝台隱蔽的盒子裏拿出脂粉盒,又覷一眼床上,奚景恒一動不動,顯然睡得很熟。

第一次做這種事,蘇盛錦手有些微顫,將藥粉彈進去重新蓋好香爐蓋子的時候發出了輕微的聲響,與此同時,床上的人也“嗯”了一聲翻了身平躺,還好沒醒,蘇盛錦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捧到床邊輕問:“王上可是口渴要茶?”

奚景恒又“嗯”了聲,迷離著眼坐起來就著蘇盛錦的手將茶喝了,不知道是看清了蘇盛錦還是什麼,他的眼神有片刻的怔忪但喝完了仍舊躺了下去,再無聲息。

蘇盛錦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猶豫了半天,終於一咬牙將中衣脫掉鑽進被窩。雖然躺著卻一點困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