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湖中,立刻衝上去試圖控製那個揮著刀刺向女孩的人。刀傷很深,脾髒破裂,回天乏力。
獨生子死之後,容英海和愛人一夜蒼老。學生們不知如何安慰中年喪子的夫婦,又知道他們這位導師心理強大,很多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隻好更加努力地完成課題,更加認真去調研,以這種方式來撫慰容英海。
方易也是這樣的學生之一。他和喬之敏常常跑容英海家裏,除了貪吃,也有為他的家增添一點人氣的想法。
“我是方易,你記得嗎?”方易問他。能和靈體溝通實在太棒了,他心想。
容暉盯著他看了半天:“我記得方易,但你和他長得不像。方易不是出事了麼?”
方易一時語塞。他剛剛太激動,忘記這件事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認識的人的靈體,而且形態令人不安。
“我是方易的親戚,來學校找過他幾次。”他立刻找出了個理由,“他給我介紹過你。不過你當時趕著去實驗室,估計沒印象。”
容暉確實想不起來,於是接受了方易的這個說法。
“你們是來看我爸的嗎?”容暉問。
方易說是的。他把自己從微博上看到容英海病情的事情也告訴了容暉。容暉點點頭:“謝謝你,你真是太有心了。方易出事之後我爸非常傷心,他一直自責當時是自己沒有看好方易。”
“這是個意外。”方易很難過。
容英海將他從本科帶到研究生的這幾個學生都看作自己孩子,在容暉離去之後不到兩年,自己也出事了。這對容英海的打擊是巨大的。
“你們去吧,他剛回來。”容暉說,“我一直在這裏看著呢。”
方易猶豫片刻,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出了什麼事?”
容暉的遺體告別儀式他也去了。“見義勇為”的綢布下是青年開朗大笑的照片。而安靜躺在白花黑絹中的容暉,容貌如常,並沒有任何缺損或發皺的痕跡。
“沒什麼事。人死了總會有些變化的。”容暉笑笑,皺巴巴的臉皮翹起一個角,“我沒有大問題。”
他的態度明顯有所保留。現在的方易對他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容暉的戒備心很正常。方易也說不出“我可以幫你”這樣的話——真正的大師正像隻狗一樣在不遠處嗅郵箱。
告別容暉,他把葉寒叫回來,繼續往前走。
葉寒沉吟片刻,指著身後的郵箱對方易說:“有兩個郵箱裏有怪味道。”
方易還在想容暉的事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很奇怪的味道。”葉寒皺眉想形容詞,“大概是血和腐肉混在一起放了幾天之後的那種味。”
方易毛骨悚然:“郵箱裏?!”
葉寒:“嗯。不過裏麵隻有信,我從縫隙裏看到的。東西估計已經被拿走了。”
方易站在原地想了想,轉身往回走。葉寒拉住他:“???”
“我去看看。”方易說,“我……我現在至少有點能力,說不定能看出些什麼。”
想到老師和師母就住在這裏,而這裏還有這種怪事情,他覺得不安。
“你那半桶水的能力看不出什麼的。”葉寒拉著他繼續往前走,“門牌號我記下來了。六單元402,七單元101。”
方易的心一下就沉了。
六單元402是容英海的家。
他回頭看那棵羊蹄甲樹。容暉又從樹下挪了出來,坐在石凳上,不知盯著空中的什麼,看得相當認真。
容英海在家裏,坐著輪椅給他們開門。他精神不錯,聽來者自我介紹是方易的親戚,特地過來看他的,感慨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