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反抗、甚至無法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做出判斷的人幹出這種事。陳小禾的死和被牽扯出來的這些事情,都讓方易透不過氣。
他看不到的時候可以當作不知道,當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這樣可恨可憎的事情。他二十多年來一直是以這樣的鴕鳥心態過過來的。
但這一次,真的不可能了。
詹羽第二日依舊要上班,很快就團著被子躺下。知道那人影是陳小禾之後他不害怕了,看到方易走回房還抬頭跟他說:“要不你跟陳小禾說說,讓她別亂跑,也別突然站在我背後嚇人。好好在這兒呆一晚上,我明天就帶她回家。”
但陳小禾對詹羽的興趣已經大大減少,現在緊跟著方易亦步亦趨。
方易關燈躺在床上,毫無睡意。陳小禾似乎很喜歡房間的角落,她蹲在窗邊,十分安靜地呆著。方易想起詹羽說過陳小禾在他家裏一開始也是呆在角落裏的,他很想和她說說話,問一些簡單的問題也好。
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葉寒的存在,真是個好工具。
半夢半醒之間,方易被客廳傳來的響聲驚醒了。
“詹羽?!”他聽到詹羽的吼聲,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怎麼了……”
詹羽站在窗前,手裏握著茶幾上的座機。葉寒半個身體跨進了窗,半個身體還在外麵,神情莫測地盯著他。
“……誤會誤會。詹羽,這個是……呃,我朋友。和你一樣,在這裏借宿的。”方易抓抓頭,上前把詹羽手裏的電話取了下來。
詹羽看看葉寒,又看看方易:“你這什麼朋友,半夜爬窗進門?我去,這特麼就是非法侵入住宅……”
“他沒鑰匙,唯一一根備用都給你了——等等!你看得到他?!”方易猛地反應過來。
這下輪到詹羽大驚失色:“我、我不該看到他?”
“不不,說不定晚上的時候你是可以看到的。啊,我其實也不太清楚,總之……”
葉寒終於跨了進來,從方易手裏接過電話放在茶幾上:“我是人。你能看到。”
方易看他把電話放回桌上,順便從桌上的果盤裏順了一串瑪瑙葡萄,呆了半天:“你、你……”
他一把抓住葉寒的手,摸了又摸。
“你是真的?”
葉寒眼神裏帶著嘲弄,把葡萄扔進口裏:“啊哈。”
一旁的詹羽剛被嚇出來的冷汗又縮了回去,疲倦地倒在沙發上:“媽蛋,嚇壞了。方天師你不要用這個開玩笑行麼,求你了。”
方易完全摸不著頭腦。葉寒離開之前還一臉要死不死的頹喪模樣,而且當時明明就是個自己摸不到的靈體。方易確信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問題。
“你怎麼回事?”
兩人來到方易的臥室,為了不讓詹羽聽到,方易壓低了聲音問他。
葉寒盯著蹲在角落裏的陳小禾看。
“你又招惹什麼回來了?”他從背包裏掏出手套戴在手上,大步走向陳小禾。
方易忙拉著他:“等等,這個不是惡靈,有原因的。”
陳小禾抬頭好奇地看著葉寒。
“你怎麼又變成人了?”方易又問了一次。
葉寒把手套收起來,瞪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是人,隻不過之前靈魂和身體分離了。這次把身體拿回來,而已。”
“怎麼拿的?”
“說了你也不懂。”葉寒打開背包,掏出一些東西扔給方易,“廢柴在外麵發春,要找它的話我去抓。這是給你防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