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睿突然向她發問。
季南知的目光劃過旁聽席上的沈庭軒,最後落到蔣童薇身上,“被告曾經以假懷孕欺騙我的前夫,促使我的前夫和我離婚;而不久之前,我收到一份恐嚇快遞,裏麵有一隻鮮血淋淋的死老鼠和照片,經過證實也是被告寄來的,不僅如此,被告還串通曾經越獄綁架我的呂誠誌的哥哥,破壞了我車上的刹車,最後造成了嚴重的車禍,傷者目前仍然在醫院。”
聽著季南知口中的一條條罪名,蔣童薇眼裏的怨毒和狠意迸發出來,她狠狠瞪著季南知,如果不是在法庭上,她真想上前撕爛季南知那張平靜冷漠的臉。
破壞刹車的事情不是她親手做的,可因為呂誠誌的哥哥死了,在臨死前還錄了什麼視頻,現在弄得所有的罪名都要她一力承擔,
如果說這裏麵沒有季南知做手腳,她怎麼都不會相信!
“傷者和你是什麼關係?”左睿繼續提問。
“反對,提問和本案無關。”檢控官和左睿已經老對手了,十分熟悉左睿的套路,也知道當左睿不按常理出牌的時候,通常是什麼表現,所以立刻提出反對。
法官看了看檢控官,點點頭,“反對有效。”
“或者我這麼問,你認為被告為什麼針對你?因為被告迫使你和丈夫離婚,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你痛恨被告,為什麼現在會反過來,這裏麵是否另有情由?”左睿雙手交握著,沉著冷靜,並沒有因為提問被駁回而打亂思路。
……
……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被告席上的蔣童薇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她雙手緊緊衣襟,冷汗順著額角滴落,渾身都微微發顫。
注意到了蔣童薇的異樣,左睿立刻申請休庭。
法槌落下的瞬間,蔣童薇兩眼一閉,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倒了下去。
很快有人將蔣童薇抬了下去,可除了左睿,沒有人注意到她雙腿間的血漬,季南知沒有,沈庭軒也沒有。
因為蔣童薇昏了過去,聆訊需要押後排期再審,檢控官、律師和旁聽席的人陸續走出法庭。
法庭外,好巧不巧,季南知再度遇上了沈庭軒,和剛剛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沈庭軒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
狹小的空間裏,他擋在了她的麵前,讓她無法前行。
“你到底想幹什麼?”季南知冷冷看著他,眼裏有一絲厭惡。
她的眼神,狠狠刺痛了沈庭軒的眼睛,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季南知……”
他張了張口,神色複雜而糾結,過了好久他也沒有繼續後麵的話,反而放開了季南知,“你走吧。”
他的聲音裏,有難以察覺的痛苦和落寞,卻還是被季南知聽了出來。
季南知微微一怔,再度抬眼望著他,這時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不耐煩和厭惡,卻有些疏離和淡漠,“你究竟想做什麼,跟我無關,不過這件事,你最好別插手。”
“沈庭軒,這一次,我會親手把她送進監獄,這是她應得的!”
高跟鞋踩在地麵的聲音越來越遠,過了大約一分鍾,另一個男人從沈庭軒的身後方走出來,一手插在口袋裏,意味深長地盯著季南知離開的方向。
“其實沈先生何必大費周章做那些事,讓季小姐一直誤會你,不如,把真相告訴她。”
沈庭軒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心口隱隱作痛,“我這麼做,並不是想讓她感激我。”
他虧欠了季南知那麼多,現在總算有機會能為她做些什麼,可他做這些事,並不是要季南知感激他,更沒有想過季南知會因此原諒他。
如今他因為這件事被季南知誤會,跟從前他對季南知的誤解和傷害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
現在季南知或許會恨他怨他,可總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他會親手把蔣童薇送進監獄裏。
“對了沈先生,”左睿伸手摸了摸鼻子,回想起剛剛看見的一幕,“我剛才看見蔣小姐……她似乎可能流產了。”
沈庭軒側臉的線條一僵,過了一會恢複如常,“之後在庭上,按我交代你的去做,還有,在庭上不要為難季南知。”
他的言辭裏,沒有一句提到蔣童薇,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左睿的話。
左睿笑了笑,別有深意地看著沈庭軒,“沈先生,從我第一場官司到現在,從來沒輸過,我這個常勝將軍的名號,看來要在你這裏終結了,早知道你是想讓我輸,我就不接這個官司了。”
左睿斜倚在牆上,雙手插在口袋裏,表情有些玩味——起初沈庭軒來找自己的時候,他有些意外,沈庭軒為了博前妻一笑,天價拍下前妻成名作的新聞前陣子還上了頭條,可一轉眼,沈庭軒卻要為了小三和季南知打對台。
可當他得知來龍去脈之後,才明白沈庭軒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得不說沈庭軒這一次做得夠決絕,先是給蔣童薇希望,再讓他在最後一刻輸掉官司,讓蔣童薇徹底絕望,要論算計人心,沈庭軒似乎比他更高一籌。
“你輸了這場官司,得到
的東西會比你輸掉的,多得多。”沈庭軒丟下那句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