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到下巴,讓他本就陰狠的麵容顯得更加猙獰恐怖。
“呂誠誌,放下槍,你跑不掉的!”身後傳來嘈雜的聲音,有很多人低沉有力的喊聲,還夾雜著越來越尖利的警笛聲。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季南知的大腦一片空白,刹那之間腦子仿佛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不由自主地跟著挾持她的男人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不遠處的那輛救護車旁邊,才突然反應過來。
見季南知突然停下了腳步,呂誠誌凶狠地瞪著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壓下,“趕緊給老子上車!”
呂誠誌話音剛落,幹脆伸出大手,狠狠推了季南知一把
。
季南知一時重心不穩,腳下一扭,鑽心的疼痛從腳踝處傳來。
感覺到抵在太陽穴上的那把槍越來越用力,季南知握緊雙拳,忍著鑽心的疼痛爬上了救護車。
“啊!”上了車之後,突然看見腳邊有個人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裏,胸`前的傷口不斷有血湧出來,季南知被嚇得叫了出來。
“叫什麼叫!你最好給老子乖乖聽話,不然你的下場跟他一樣,都隻能做個死人!”呂誠誌惡狠狠的目光讓季南知打了個寒顫。
“呂誠誌,你跑不掉的,趕快釋放人質!”外麵的喊聲再一次響起,沉穩有力。
季南知大腦一片混沌,卻猛地想起了呂誠誌這個名字,她曾經聽過!
呂誠誌是終身監禁的監獄重犯,他的弟弟幾年前曾經試過越獄,不過最終被擊斃了。
她垂在兩側的手雖然緊緊攥起,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地顫唞,無法抑製內心的害怕。
季南知垂眸用餘光打量四周的環境,視線最終停留在呂誠誌胸`前——呂誠誌左胸上的囚服,已經被鮮血染紅,鮮血中央的部位,插著一把牙刷,牙刷的柄幾乎三分之一都插進去了。
“看什麼看!”呂誠誌疼得“嘶”了一聲,眉頭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右手緊緊捂在左胸`前,卻無法止住出血。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再不止血,他搞不好會失血過多,死在這裏。
呂誠誌凶惡的目光轉移到地上躺在血泊裏的男人身上,臉上的疤痕更加猙獰可怖,“如果今天老子死在這裏,一定要拉你們兩個做墊背!”
說話間,呂誠誌拖著季南知到門邊,黑漆漆的槍口依然抵在季南知太陽穴上,對著車外大喊,“半個小時內,給我安排一輛車讓我離開,不然我就開槍先打死你們同事,再殺了這個女的!”
對麵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製服,“呂誠誌,你根本逃不掉的,你弟弟以前也試過越獄,如果你再不回頭,你的下場隻會跟你弟弟一樣。”
“砰”、“砰”兩聲響起,血泊裏的男人腿上多了兩處槍傷,“二十分鍾,如果二十分鍾之後我沒看到車,下一槍衝著的,是他的腦袋!”
突然響起的槍聲,震耳欲聾,季南知被嚇得麵如土色,捂著耳朵呆在那裏,像是個木偶,沒有一絲反應。
呂誠誌皺著眉頭,手握住胸口上的那把牙刷,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這次的越獄,其實是他一早就策劃好了的——中午的時候,他假裝跟另外一個犯人打架,然後用提前藏好的牙刷刺中自己的胸口,這樣他就能離開監獄去醫院醫療,在去醫院的途中,他就有機會逃跑。
本來這個計劃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可誰知道他的同夥居然不在救護車上,最後他隻能靠自己,奪下了獄警的槍,兩個押送自己的獄警,有一個被自己當場開槍打死,另外一個,就是躺在血泊裏,剛剛又被他打了兩槍男人。
至於救護車上的那個司機,也在混亂之中被自己打死了。
他現在已經打死了兩個人,還打傷了一個獄警,對於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為今之計,他隻能靠著挾持人質逃走。
經過最初的驚惶無措之後,季南知逐漸讓自己鎮定下來,內心仍然緊張得心跳加速,可臉上已經不複剛才的失措。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一味的害怕不會幫自己保住性命,隻有先鎮靜下來尋找機會,才有可能脫身。
看著現在的情形,地上那個躺著的獄警隨時會被呂誠誌開槍打死,而呂誠誌既然要越獄逃走,一定要挾持人質,要有籌碼在手,更何況呂誠誌還受了重傷,看他的傷勢,再不及時救治,很有可能失血過多而死,所以呂誠誌不僅需要一個人質,逃走的時候還需要有人開車,這樣一來,自己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如果呂誠誌現在開槍打死她,就等於是斷了自己的退路。
想到這裏,季南知暗暗舒了口氣,可心情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因為就算自己暫時還安全,可像呂誠誌這樣的亡命之徒,最後會拚個魚死網破也說不定。
“喂,你把頭抬起來!”呂誠誌盯著季南知的側臉看了一會,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
這個女人的樣子,很熟悉,似乎見過。
季南知慢慢把頭抬起來,視線對上呂誠誌的眼睛,那雙眼睛很暗,也很邪惡,隻是看一眼就讓人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