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姐姐,我渴了,先煮一壺茶水喝。”
沐秋俏皮的笑一笑,立即煮水烹茶,太子妃輕輕歎一束氣,柔柔的追問,“小妹,你哭過?”
“沒、沒有。”
沐秋低下眉目,躲開太子妃的目光,輕輕綻放笑容,“見到薇兒姐姐多高興呀,怎麼舍得哭呢?”
“小妹,你喚我一聲姐姐,我也很高興,可是你遇到煩惱不和我說,讓我很落寞。”
太子妃無奈的搖搖頭,輕輕蹙起眉頭,“其實每個人都有許多煩惱,昨日九皇弟大婚,太子哥為了避諱萬歲的不悅,沒有去賀喜,深更半夜還在唉聲歎氣。”
想一想這件事情確實無奈,身為太子哥,在旁人眼裏處處尊貴,實則每走一步都如履寒冰。
麵對皇帝時,永遠要乖順聽話,不能出半點差錯。
皇城裏的皇子何其之多,雖說廢掉一個再立一個很麻煩,如果皇帝要執意如此行事,隻需要一夜之間,太子哥就會富貴雙無。
太子妃感慨過後,關切的望著沐秋,“小妹,大內密探在皇城裏遍布通告,聽說你被幾個宮女打傷了?”
“哎呀,是誰造的謠啊,傳來傳去怎麼變成這樣了?”
沐秋無奈的皺著眉頭,輕輕哼了一聲,“人擠人的時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一點手皮,是雲無心小題大做了。”
水初沸了,立即提壺離火,將茶葉傾入鐵壺,沐秋回眸時故作委屈,“薇兒姐姐,我有那麼沒有用嗎,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揍一頓。”
一句話逗笑了太子妃,輕輕柔柔的安慰一句,“也不是文武俊侯小題大做,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讓人如此豔羨。”
“對了,薇兒姐姐,剛好提到雲無心了,我就順嘴說一句,如果太子哥見到雲無心,能不能帶句話,就說我要見他。”
“怎麼,一天不見就相思成疾了?”
“哎呀,薇兒姐姐,才不是呢。”沐秋提壺入水,得意的輕輕一哼,“我要找雲無心問罪,在滿皇城裏通告我被人欺負了,這是子虛烏有,明目張膽的栽贓!”
“敢向文武俊侯問罪的,除了皇帝,當今天下唯有小妹一人了。”
太子妃柔柔一笑,取了沐秋剛煮好的茶水,放在鼻尖聞一聞,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小妹,剛才我就想問你,這一身紅袍金蟒是什麼說法?”
“薇兒姐姐,我也知道很難看,可是沒有辦法。”沐秋撇撇嘴,無奈的捧著茶盞,委屈悠悠的嘟囔著,“東宮皇太後將我打扮成這樣,沒辦法拒絕呀。”
沐秋的委屈小模樣,再一次逗笑了太子妃,輕輕品一口茶,細細打量眼前的姑娘,“小妹,你穿紅色挺漂亮的,隻是,嗯,皇城裏也有女官,可是沒有一個女官用蟒紋,如果將金蟒換成雀翼會更漂亮。”
“換不了,東方星位歸青龍神獸主宰,所以東宮的紅袍才用蟒紋。”
沐秋悠然一笑,調皮的眨眨眼睛,悄悄壓低聲頭,“除非,東宮變南宮,那就可以繡著雀翼了。”
“自古隻有東西兩宮相伴正宮,哪有南宮一說?”
太子妃也學著沐秋的調皮模樣,皺一皺鼻子,“小妹無論到哪裏都是唯一,如今也成了天下唯一身穿紅袍金蟒的姑娘。”
“這身紅袍金蟒不好穿,不如禦膳房幹活兒的衣衫舒坦。”
沐秋飲了半盞茶,為太子妃削去一隻桃皮,無奈的笑一笑,“薇兒姐姐,我得走了。”
“一盞茶沒喝完就要走?”
太子妃愣住,立即放下茶盞,輕輕蹙著眉頭,“說好的一決高下呢?”
“薇兒姐姐,難道忘了,我昨天被人打了,今天就算薇兒姐姐贏了我,也是勝之不武呢。”
沐秋用出撒嬌耍賴這一招,輕輕晃一晃太子妃的手,無奈的深歎一口氣,“薇兒姐姐,快到中午了,我得回慈安宮伺候午膳了,回去晚了就惹禍了,以後我還經常來呢。”
經曆了依依不舍,終於兩廂告別了,也不知道雲無心什麼時候才能找來。
離開太子府以後,沐秋才不想回慈安宮呢,省得遇見小王妃,又聽那些無聊又惡心的話。
現在去哪兒呢?
沐秋停下腳步,不知不覺之間望向外宮方向,想起了大梨樹,不知現在還剩幾片葉子?
婷婷信步,走向外宮,憑借一身紅袍金蟒,無人膽敢攔阻。
遙遙望著禦膳房的大門前,人們忙忙碌碌,就如回憶中的一模一樣。
唯有大梨樹一直孤獨,枝杈間隻剩殘葉兩三,沐秋莞爾一笑,走向久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