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東宮皇太後緊緊皺著眉頭,冷冷一眼瞪向沐秋,“風沐秋!是這樣嗎?”
“娘娘,九皇妃被封做長久公主時,婢女給九皇妃做過廚娘。”
沐秋淺淺低著眉目,幽幽的向東宮皇太後蹙著眉頭,星眸裏充滿了期盼,“娘娘,婢女與九皇子妃有主仆一場的情義,想去鬧鬧洞房,沾點喜氣。”
“小丫頭,真野性,洞房有什麼可鬧的?”
東宮皇太後輕輕冷哼,小七爺慢慢直起身子,“秋姑娘,你踏出這扇門,就是東宮的顏麵,沾沾皇子喜氣無妨,卻不可鬧得太瘋癲。”
吩咐過沐秋以後,小七爺向東宮皇太後躬下身子,“娘娘,此刻秋姑娘身披紅袍金蟒,佩戴東宮玉牌,趁著皇子大婚人多,去亮亮東宮光彩也好。”
東宮皇太後猶豫了一會兒,眉頭始終沒有舒展,終於冷冷一哼,“帶六個侍衛出門,別給哀家丟臉。”
有了小七爺的漩渦,東宮皇太後終於點頭了,沐秋的心立即飛出宮門外,匆匆謝禮離去了,走的時候連提燈也忘了拿。
小七爺目送著沐秋的紅霞背影離去,立即輕輕揮一揮手,遣退了服侍宮女,深深點點頭,“娘娘,小姑娘玩心重,喜歡湊熱鬧,這也算是天真爛漫吧?”
“小七哥,不是哀家埋怨你,你是不是太縱容風沐秋了?”
東宮皇太後斜了一眼沐秋沒有捧走的茶盞,心頭更是充滿戾氣,“看看,看看,竟敢不拿哀家的賞賜當一回事,這就值幾十板子!”
“娘娘,放眼整個天下,除了萬歲隻有風沐秋能調遣文武俊侯,這樣的姑娘難道不應該寵著嗎?”
小七爺立即為東宮皇太後捧來水果,挑了一枚最豔紅的桃子,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著,“娘娘,不但要寵著,還要使勁的寵,玩命的寵,隻有被寵壞的人才放不下尊貴,才會將榮華富貴看得比性命還重。”
桃子擦好了,小七爺細心的剝去軟皮,置入小玉碟裏,呈到東宮皇太後眼下,“其實娘娘比老奴更懂這個道理,否則娘娘也不會賜紅袍、賞白玉,還要將風沐秋捧做東宮小女主,老奴剛才的囉嗦實在是太放肆了。”
兩句話落下以後,東宮皇太後拈起桃子,咬一口飽滿多汁,咽下以後輕輕冷哼,“小七哥,其實給風沐秋穿一身好的,還勉強能看一看。”
“娘娘的要求太高了,不能將所有的女子都和娘娘作比,如果這麼比下去,天下才有幾個女人能看呀?”
小七爺深深一笑,輕輕抹一抹額頭,深深回憶往昔,“老奴還記得初見娘娘時,那天風和日麗,娘娘不施脂粉,一身素裙,正在墊著腳尖撚一朵桃花,恍惚之間,老奴還以為錯進了天庭瑤池。”
“這都幾十年過去了,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東宮皇太後淺淺一笑,深深歎了一口氣,“那時哀家還能自稱本宮,沒想到先帝走的這麼早,本宮就變作哀家了。”
追念過先帝以後,東宮皇太後揚起眉梢,“小七哥,那年,哀家多大來著?”
“十七芳華,和現在的風沐秋一樣大。”小七爺說過以後,輕輕補了一句,“雖然年紀相同,可是風沐秋不及娘娘的五分風采。”
“真的?”
“天地可鑒。”
兩人相視一笑,東宮皇太後的心情又好了幾分,“小七哥,風沐秋吧,太瘦了,一臉寡相,要是能養胖一點兒,小模樣還真是說得過去。”
提到這件事以後,東宮皇太後微微皺起眉頭,疑惑地望著小七爺,“你不會是、不會是被美色迷惑了吧,所以才處處幫著風沐秋說話。”
“見過娘娘之後,天下再無顏色。”
小七爺無奈的苦笑,摸一摸自己的鬢角,湊近了東宮皇太後,“頭發都花白了,要是老奴能長出胡子,估計現在也拖到地上了,老奴的一身尊寵都是娘娘給的,還有什麼美色能讓老奴動容?”
“說的也是,哀家對你這麼好,你要是幫著外人對付哀家,閻王爺都不會放過你!”
東宮皇太後隨口說了一句玩笑,慢慢吃完桃子以後擦淨了手,輕輕的揉一揉額頭,“三天以後,要是風沐秋不肯為哀家殺人,哀家就打算由寵愛變作慢慢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