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不太習慣。”
沐秋委屈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絞著衣角,“那隻小箱子好像和婢女是冤家,第一天箱子丟了,第二天箱子破了,其實婢女是挺愛惜東西的姑娘,不應該是這樣的。”
“風沐秋,你總共來了浣衣局一天半,能接連毀了兩隻箱子,本宮真是低估你了。”
皇後無奈的一哼,輕輕拈起酒杯之間,發現有一些不對勁,“風沐秋,你把額頭的發絲撥開一點。”
“皇後娘娘?”
沐秋輕輕退了一步,匆忙低下頭,踏步就向門外走,“皇後娘娘,婢女差點忘了,小廚房裏還燉著一盅湯,婢女這就去……”
“風沐秋,你站住。”
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注視著沐秋的額頭,“來人,將風沐秋額前的流海梳上去。”
“皇後娘娘,婢女,婢女自己,自己來。”
趁著陪侍宮女還沒來到身前,沐秋暗暗歎了一口氣,知道額前的傷痕躲不過去了,隻能輕輕撥動額前流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皇後娘娘也知道的,婢女有時候迷迷糊糊,額頭磕一下門框,也是免不了的事情。”
流海撥開了,厚厚的香粉也遮掩不了額頭上的青紫。
“風沐秋,你有時候是任性妄為的姑娘,卻不是迷迷糊糊的姑娘。”
皇後看過沐秋的額頭傷,再望著沐秋的唇角,“所以,你用胭脂遮的唇角傷痕,也是磕到門框了嗎?”
問題落下,皇後重重一頓酒盅,燃起鳳凰怒火,“浣衣局!”
七姑嚇得哆哆嗦嗦,驀然一下子癱跪在地上,瞬間冷汗滴落了青磚。
鳳凰怒火燃起,隨行太監立即守在皇後旁邊,皇家侍衛刹那間佇立滿堂。
“本宮問你,浣衣局裏有人對風沐秋用私刑嗎?”
鳳鳴冷音落下,沐秋立即追到皇後身前,“皇後娘娘,婢女受盡七姑照顧……”
“風沐秋,本宮沒有問你。”
皇後深深凝視沐秋,眉頭越來越緊,“你去把臉洗幹淨,一點胭脂香粉都不許留下,現在就去。”
“皇後娘娘——婢女真的沒有……”
“來人!”皇後赫然起身,狠狠一眼瞪向沐秋,“帶風沐秋下去洗臉!”
大內侍衛聽令而動,沐秋知道隱瞞不過皇後的眼睛,提著裙擺匆匆跪下,“皇後娘娘,婢女不是磕到門框了,是今天走路摔了……”
“還敢撒謊!”
皇後烈烈冷哼,鳳眸欲要噴火,“風沐秋!本宮把最後的體麵給你,是要別人幫你洗臉,還是你自己洗臉?”
看來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沐秋戚戚低著眉目,“皇後娘娘,婢女自己洗臉,這件事和浣衣局沒有關係,又是婢女惹禍了。”
許久沒有說話的正宮皇太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風沐秋,你呀,你呀,永遠不能讓哀家安安靜靜的喝一杯酒。”
兩個皇家侍衛陪同著沐秋來到井邊,提了冷水洗淨了臉,一點胭脂香粉也不敢留下。
沐秋借著水中的倒影望著自己,看到一個額頭青紫,唇角淤黑的姑娘,看上去還真是挺狼狽的。
回去的一路,心裏默默盤算了一萬個借口,卻覺得每一個借口都很蒼白。
這樣的傷痕,隻有是被人揍出來的,到底該怎麼編呢?
無論走的有多慢,終究回到皇後身旁,額前青絲染了水,沒有胭脂香粉能遮住傷口,所有的傷痕都曝露在人眼前。
這一次就連正宮皇太後也緊緊鎖著眉頭,驚詫的瞪大眼睛,“風沐秋,是誰打了你?”
皇後仔細察看過沐秋的傷口,清清冷冷一笑,“風沐秋,恐怕不止臉上這些吧,身上一定也有,你要是敢強嘴,本宮就讓雲無心過來看一看。”
一句話就拿住了沐秋的軟肋,要是被雲無心見到此刻的模樣,那個惹禍精能把常嬪碎屍萬段。
沐秋提起裙擺匆匆跪下,此刻什麼借口也不想編造了,“皇後娘娘,今天婢女在內宮送衣服,路過默貴妃宮門前時,遇到常嬪,隻因為婢女先前冒犯過常嬪,所以這次被常嬪推搡了。”
這些是事實,不過實在輕描淡寫,這種話糊弄不了人,尤其是見多了後宮爭鬥的皇後。
“推搡?”
皇後冷冷一笑,望著沐秋的額頭,“風沐秋,你沒有照過鏡子嗎,你的臉現在比浣衣局的宮門還殘破,推搡?”
鳳凰冷音將將落下,正宮皇太後狠狠頓著雙龍寶杖,“宣文武俊侯,宣蕭靈兒,立即就宣,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