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沐秋撲扇著眼睛,天真無邪的側著頭,竟然承認的絲毫沒有掩飾,還悠悠的補了一句,“除了恩將仇報,中原人還常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將女子和小人兩樣都占全了,所以老五叔不許凶我。”
此刻的沐秋明眸巧笑,卻說著這麼氣人的話,鬧得狼主罵又舍不得,不罵又窩囊。
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時刻,若世子帶著空酒盞,還有許多吃的走過來,笑盈盈的望著沐秋和狼主,“師父,秋姐姐,你們剛才聊些什麼呢?”
狼主悶悶的倒了一碗酒,沐秋婷婷迎向若世子,接了手裏的吃食,俏皮的笑了一聲,“老五叔剛才和我吹牛呢,說練武之人可以在暗夜中視物,所以剛才不用點蠟燭也能一把抓準酒壇。”
沐秋擺好吃食以後,斜悠悠的望著狼主,“老五叔剛才還說了,用內力能將凍成冰的酒化開。”
說笑之間,沐秋將空盞遞向狼主,隨意撒了一個嬌,“三十斤的壇子我們提不動,現在勞煩老五叔為小娃娃降尊倒酒,不會抹黑老五叔的一世英名吧?”
沐秋話中有話,惹來狼主狠狠瞪了一眼,“秋娃娃,老頭子歲數大了,手已經不穩了,盡量不將酒倒撒了。”
“隻要老五叔答應,一定可以!”
聽到狼主話中有話的答應了,沐秋立即笑嘻嘻的抓起一塊豬蹄喂到狼主的口中,“老五叔,下次見麵我給你燉羊肉!”
“下次見麵?”狼主胡亂地嚼著豬蹄,硬生生的咽下去,“秋娃娃,這麼等不及嗎,現在就要趕老頭子走?”
“老五叔,馬到成功!”
沐秋端著空酒盞敬向狼主,頗有一點請茶送客的風采。
“老頭子縱橫一生,沒想到栽在小娃娃手裏。”
狼主一把收拾了桌案上的豬蹄,全都揣進懷裏,一口飲盡一碗酒,狠狠斜了沐秋一眼,踏步走向門外。
若世子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沐秋和狼主在說些什麼,怎麼三言兩語之間狼主就走了呢?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世子婷婷追了幾步,小姑娘的腳步卻哪有狼主快,狼主到了門前,回眸望了一眼若世子,“徒兒娃娃,老頭子在酒壇子底下給你留了小玩意兒。”
話音落下,狼主單腳一點牆麵,縱身躍出紅牆,輕巧的猶如一隻靈貓,消失在柔柔月色裏。
若世子望著空空月色,悠然一聲歎息,回眸時蹙著眉目,見到沐秋納悶的望著酒壇,“底下究竟藏著什麼呢?”
三十斤的酒壇姑娘肯定搬不動,沐秋取來木勺和幾隻小壇子,將冰成坨的酒漿倒出來一多半,這才能斜斜的轉走大壇子,見到壇底藏了一條烏黑油亮的九節鞭。
若世子捧起這條鞭,驚奇的瞪大眼睛,“比起先前那一條輕多了,現在沉重正適手。”
沐秋提起一節鞭,借著月色望一望,也驚奇的讚歎一聲,“玄冰寒鐵!”
“玄冰寒鐵?”若世子懵懂的摸一摸鞭身,確實覺得有絲絲涼意,“秋姐姐,這種鐵很貴嗎?”
“不是貴不貴,是有錢買不到。”
沐秋深吸一口氣,仔仔細細望著玄冰寒鐵,深深點點頭,“若兒妹妹,這種鐵是天賜之物,不是人間所有,能將這種鐵鑄成一條九節鞭,恐怕每一節都價值連城。”
讚歎過後,沐秋端起酒盞,似乎有點嫉妒的蹙著眉頭,“老五叔哪裏是送了若兒妹妹一條九節鞭,分明是送給若兒妹妹九座城!”
“這麼珍貴,若兒怎麼舍得用啊。”
若世子將玄冰九節鞭拴在腰間,鬱鬱的端起一盞酒,疑惑的蹙著眉頭,“秋姐姐,你和師父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若兒?”
“我就知道躲不過去,一定會被你看破的。”
沐秋輕輕品著冰涼沁心的甜酒,沒有望向若世子的眼睛,拈起一片牛舌,“我和老五叔打了一個賭,如果雲無心能在老五叔回遼國之前,追到老五叔的行蹤,我就每年去一趟遼國探望老五叔。”
“真的?”
若世子似乎一點也不相信,放下酒盞時緊緊盯著沐秋,“秋姐姐,若兒怎麼覺得師父有點生氣了?”
“唉,這就是男人的毛病。”
沐秋將紅唇埋在酒碗裏,低淺著眉目,深深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我押寶押在雲無心身上,所以老五叔不高興了唄。”
“師父一世英雄,胸襟廣闊。”
若世子想了又想,婷婷兩步追到沐秋身旁,伸手奪了酒盞,“秋姐姐,若兒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