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隨著自在王爺離去了,霜郡王無力的起身,掌心輕輕揉著折扇,一言不發的也離開大殿了。
小郡主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疑惑不解的追問小王妃,“娘親,父王怎麼走了,還沒給秋小廚定罪呢?”
問題還沒有落下來,小郡王不耐煩的甩開小郡主的手,“姐姐以後這種事別找我,哥哥一個字也不說,就讓我自己出頭,煩死了!”
傲嬌的小男孩兒一步也不肯停留,幾乎是跑著出的大殿。
剛才還熱鬧的殿堂,現在三三兩兩的散去,又變得如此幽靜了,靜得能聽見若世子的微微歎息,“小姨娘,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小王妃受了自在王爺一句不冷不熱的訓斥,眼見著夫君從身旁離去,此刻已然氣得渾身蒼白,可是關於醉酒溺水的事,確實無法再質問沐秋了,就算能強硬著問下去,也不過是無禮的叫囂而已。
除了夫君離去了,兩個兒子也已經離開身邊了,小王妃悶在心裏的憋屈和戾氣出不來,竟然狠狠瞪向小郡主。
弱小的姑娘見到娘親如此犀利的眼神,立即嚇得退了幾步,戚戚的搖搖頭,“娘親,你不能怪霧兒,是霄兒不聽話,事情才……”
“閉嘴!回家!”
小王妃最後狠狠瞪一眼沐秋,踏著烈烈怒火離去了,小郡主氣哼哼的揚起下巴,落下最後一句叫囂,“秋小廚,你先別得意,咱們走著瞧!”
諾大的金殿裏現在隻剩下若世子和沐秋了,輕輕一聲笑都能聽見回音。
若世子匆匆下了金階,邊走邊將世子玉冠摘下來,將長發隨意挽了一個扣兒,用金簪斜斜穿過,“秋姐姐,你幹嘛自己一個人解決這件事啊,都不給若兒表現的機會。”
追到桌案旁,捧起小酒壇,斟了一盞涼涼桑葚鮮汁,委屈的蹙著眉目,“秋姐姐,你應該帶一壇酒過來。”
“若兒妹妹,我在廚房裏藏了兩壇。”沐秋揚起眉梢,俏皮的眨一隻眼睛,“臨出門之前,我悄悄告訴翠蘭了,留幾隻醬豬蹄,喝不喝?”
“喝!”
今夜的廚房真熱鬧,喝著香甜的桑葚鮮汁酒,啃著軟糯的豬蹄,聽若世子說金殿裏的故事,笑聲一浪接一浪,逗得月亮也笑彎了腰。
其實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又是因為自作聰明的小郡主。
小姑娘始終不服氣,一家人都是這麼尊貴的身份,以前在王府裏橫著走路,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是自從皇城裏來了小廚娘,一家人就事事不順,竟然會屢次三番輸給秋小廚。
霜郡王因為和秋小廚的一場官司,被罰禁足和吃素,生了一場幾乎送命的大病,屈辱的喝了驢糞湯。
哥哥這麼倒黴,妹妹又好到哪裏去了?
小郡主狀告沐秋偷包子,秋小廚沒有受到半點懲罰,自己倒是因為吹冷風淋冰雨而染了一場風寒,足足躺了十天。
如今就連小王妃幾次出頭,甚至蠻橫的將沐秋鎖進柴房,終究也拿秋小廚沒有半點辦法。
每每想到這些,小郡主就氣得冒煙,思來想去以後,主意打到了弟弟身上。
一家人全都敗了,現在隻剩下弟弟沒有上陣了。
可是這個弟弟兩耳不聞天下事,隻要有的吃有的玩兒,天塌下來屁事兒不管。
小郡主幾次和弟弟商量,讓弟弟也去狀告沐秋,就算告不下來,也不能讓秋小廚好過。
小郡王是如此高傲的人,怎麼肯自降身價和一個婢女浪費時間?
於是商量不成就改成了威脅,小郡主高傲的冷冷一哼,“要是任由秋小廚橫行霸道,咱們全家就要被趕出王府了,到時候你就是個要飯的小孩兒,整天吃不飽穿不暖還沒有地方睡覺,我看你再怎麼歡蹦亂跳?”
“不可能!”小郡王跳起來瞪著眼睛,不服氣的揚起下巴,“我是父王的兒子,誰也不能趕走我!”
“父王的兒子有什麼了不起,別說你一個庶出的,嫡出的寒哥哥還不是在喂騾馬?”
小郡主搬出了廢世子,這一招果然嚇壞了小郡王,以前威風凜凜的寒哥哥,如今的確穿著家丁的衣服,天天待在馬廄裏鍘草掃糞。
趁著小郡王臉色蒼白的時候,小郡主急忙再下一城,“以後還指望你當家呢,現在讓你對付一個丫鬟就怕了,真沒出息!”
男孩子雖然年幼,最怕別人說自己沒有出息,小郡王剛才是嚇白了臉,現在是氣紅了臉,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有出息!”
終於熬到火候了,小郡主偷偷一笑,輕輕貼在弟弟耳畔,“你多久沒有去抓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