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兄台,你知道起手當頭炮,這一招就比我強了,我還想和你商量讓我兩匹馬呢。”
沐秋嫣然一笑,輕輕展開折扇遮住嘴,湊近若世子的小臉,羞紅了眉梢,用氣聲悄悄說話,“你我這一輩子也沒有機緣去風月樓點姑娘陪酒,不如放肆一回,點棋主來陪坐,這筆錢我就是這麼花的。”
“秋姐姐,你,真是,羞死人了。”若世子驀然紅透了臉,委屈的皺一皺鼻子,“棋主肯定是個老頭兒,誰會去風月樓點一個老太太陪酒啊?”
“你這樣一算賬也對。”沐秋側頭想一想,使勁的擠眉弄眼,“那怎麼辦,點都點了,要不然咱們溜?”
“以前你讓我吃霸王餐和住霸王店,現在又要下霸王棋,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若世子委屈的敲著棋盤,“該你了,快走棋吧,等一會兒棋主來了,你自己對付,我可不跟他說話。”
“好吧,若兄台當頭炮,我也隻能把馬跳了。”
沐秋拈起一匹馬,棋子還未落下,驀然聽到耳畔傳來一聲欣喜的感慨,“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順著聲音望過去,見到一個清俊的少年,一雙風流眼脈脈含情,盯著心心念念的若世子。
我的天!
池風!
沐秋恍然大悟,難怪這家棋社的名字是若風棋社。
若世子的若,池風的風!
一愣神的功夫,沐秋手裏的馬跌落在棋盤上,若世子憋紅了臉,起身就要離去。
若風,若風,兩個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個字,這是牽掛,更是相思。
可惜,這束相思還未沾染在若世子的心裏,紅透臉的姑娘已經柔柔起身,低淺著眉目欲要離去。
“若兄台,剛才不是說不能下霸王棋嗎?”
“秋姐姐,你隨不隨若兒走?”
沐秋漸漸收起俏笑,看來若世子重逢池風以後,是真的很不自在,甚至有一點生氣了。
“好好好,現在就走。”
沐秋微微歎一口氣,無奈的隨著若世子踏向門前。
一見心心念念的姑娘要走,池風立即眉目捉急,幾步就追過來。
若世子一字不說,隻顧匆匆走向門外,沐秋婷婷轉身,俏皮的瞪揚起眉梢,“我們點了單子就會給錢,棋主不用親自追賬吧?”
池風苦澀的拱起雙手,一雙風流眼裏都是若世子窈窕背影,“英雄,小可哪是追賬?”
“進生,你不追賬就是追姑娘,這恐怕更不像樣子吧?”沐秋從荷包裏摸出兩塊銀子,放到身旁的憑欄上,“將這些銀子都換成枷南香,送到上次救你的府邸裏。”
隻是兩句話的時間,若世子已經出了棋社,腳步匆匆的落下青階。
池風透過雕花窗閣,望著婷婷而去的若世子,目光裏滿滿的戀戀不舍,眼前有沐秋擋著路,追又追不出去,即便追出去了又怕唐突了佳人,急得大男子也用拳頭敲著手掌。
正在心急如焚時,一支折扇拍上肩頭,沐秋高傲的一笑,“進生,我記得上一次和你說過,郡主的婚配是要由皇後娘娘親自指婚的,你沒有忘記吧?”
“小可不敢忘卻英雄給指的明路,考上金鑾殿,求皇後指婚郡主。”
池風無奈的咬著牙,滿腹遺憾的搖搖頭,“我隻恨夏天過得太慢,秋天來的太晚,不然現在已經喜結連理了。”
考試都在初秋,放榜時臨近中秋,池風似乎勝券在握,殷切的盼著秋天。
其實沐秋也在盼著秋天,盼望第一片楓葉紅的時候,清冷的少年郎出現在眼前,聽一句流入心底的呼喚,“風沐秋,還好嗎?”
此刻漸漸收斂起一池相思,沐秋故作同情的咂咂嘴,“進生,先不說你能不能考進金鑾殿,即便你考進去了,如今這件事也有一點變化。”
一句話輕飄飄的落下來,嚇得池風差點一屁股癱在地上,刹那間冷汗順頰而流,“英雄,難道,難道,皇後娘娘已經給郡主……”
“沒有,沒有,沒有,還沒有指婚。”
沐秋先是安慰的笑一笑,隨後深深蹙著眉頭,展開扇麵遮著紅唇,似乎在說一件十萬神秘的事情,“郡主現在已經不是郡主了。”
對於池風來說,驀然聽到這個消息,剛才是驚嚇,現在是驚喜。
抹去頰邊的冷汗,欣喜的紅了麵堂,重重的雙掌一擊,“太好了!不用指婚這麼麻煩了,我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