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凝望,淚眼婆娑,狼主痛飲一壺酒,抹著胡須大笑,這一聲氣貫山河,“這一次,老五叔為你們做先鋒開路,回遼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離不棄,縱橫一生!”
多麼美好的願景,多麼豪邁的誓言,沐秋卻無奈的追到狼主身旁,苦澀的搖搖頭,“求求老五叔別架著蕭靈兒亂闖了,蕭靈兒現在是中原公主,沒有皇命,不能離開都城,何況還拐跑一個皇子,真的不行。”
“不行?”
狼主一聲冷笑,縱身躍到銅牛身旁,兩隻手抓起牛腿,口中大喝一聲,“起!”
千斤重的銅牛拔地而起,狼主高高的舉過頭頂,臉上輕鬆自若的一笑,“秋娃娃,誰能擋我!”
“老五叔天生神力,我心服口服,先放下好不好?”
沐秋柔柔的勸著,苦澀的垂下頭,“現在憑老五叔和蕭靈兒,一定能將小桃花和孩子平安帶回遼國,可是之後呢?”
狼主輕輕放下銅牛,輕如飄葉,連青磚也沒有壓碎,挺起胸膛,穩如泰山,“兵來將擋,水來土囤。”
“狼主大人,婢女真是,真是……”沐秋無奈的揉著額頭,急得輕輕跺腳,“說著說著就要兩國開戰了,那我和老五叔簽訂的和平契約又算什麼?”
話音落下,沐秋斟了一盞酒,捧到狼主眼前,柔柔的蹙著眉頭,“老五叔是長輩,這種時候怎麼能帶頭起哄呢,會讓我們跟著不學好的。”
這邊沐秋勸著狼主,那邊蕭靈兒追問九皇子,“糊塗蛋,你跟不跟我回遼國?”
沐秋將酒盞塞進狼主的手裏,又追到這邊來和蕭靈兒說道理,“蕭靈兒,如果你就這樣回遼國了,那就是叛國,如果小桃花就這樣去遼國了,那就是叛祖。”
說過以後,沐秋淺淺低下眉目,心如刀絞一樣痛,“蕭靈兒,你是大英雄,你是大豪傑,你可以不在乎天地萬物,可你真的忍心讓小桃花落一個叛祖皇子的千古罵名嗎?”
話音落下了,像枯萎的秋葉,無力又無聲,沐秋轉頭望著角落裏若世子抱的孩子,淒然一束歎息,“將來,該對孩子怎麼說,難道說從一出生,爺爺奶奶就嫌棄和拋棄嗎?”
沐秋說了這麼多,講盡了天下的道理,蕭靈兒深深擰著眉頭,還沒有說出一個字,九皇子攥緊妻子的手,深深的立下誓言,“靈兒,如果回遼國能讓你快樂,我跟著你。”
“小桃花!你不分輕重緩急嗎!”
沐秋狠狠跺跺腳,用力瞪了九皇子一眼,轉過頭幾乎軟軟的哀求,“蕭靈兒,千萬別犯混,想一想小桃花,想一想孩子,難道你出了這扇門,我們今生就訣別了嗎?”
蕭靈兒冷冷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氣,清了一清嗓音,剛要說話,突然覺得心頭一陣惡心,猛然咳了兩聲,緊接著一陣幹嘔。
“中原皇帝好卑鄙,銅牛有毒!”
狼主一聲大吼,縱身躍到蕭靈兒身旁,一雙眼睛幾乎瞪出鮮血,“孩子!你能不能沉下丹田氣!”
蕭靈兒強強的忍住惡心,運行了兩周氣息,並沒有覺得有異樣,隨即向狼主搖搖頭,“沒中毒。”
此刻萬分緊急,狼主顧不上男女之禮,立即抓過蕭靈兒的手腕,擼起袖子,將手指搭上脈搏。
“誰也別說話,都憋住氣!”
狼主屏住呼吸,細細察覺指尖感受到的跳動,漸漸緊緊皺起眉頭,慢慢倒吸一口冷氣。
九皇子嚇得臉色蒼白,緊緊守護在愛妻身旁,想問又不敢問,無助的望著狼主的眼睛。
過了許久以後,狼主慢慢放下診脈的手,疑惑的向九皇子皺緊眉頭,“你上個月和你婆娘睡覺了吧?”
一句話問紅了沐秋的臉,匆匆扭著小臉退到一旁,小嘴兒輕輕嘟囔著,“老五叔怎麼什麼都問,這種問題讓人怎麼回答呀?”
嘟囔以後,沐秋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驀然瞪大眼睛,“老五叔,你是說蕭靈兒又懷孕了?”
“脈象很像喜脈,可是現在脈象太弱,老頭子的三腳貓醫術也拿不準。”
狼主望著緊張又臉紅的九皇子,重重一拍肩頭,深深點點頭,“你跟老頭子一起去找個郎中。”
屋裏的兩個男人都退出去了,沐秋和若世子立即圍到蕭靈兒身旁,臉紅著輕輕試探著追問,“蕭靈兒,上個月,真睡了?”
“夫妻這點事兒,等你們成親了就知道了,不挑時辰不挑日子。”
蕭靈兒疑惑的捂著肚子,納悶的自言自語,“不會這麼快吧,我剛生完孩子才一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