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上的人各有不同,有的人贏了錢,狂妄的就猶如贏了天下,如果輸了錢,會活不起的猶如輸了命,這種人永遠成不了氣候。
有的人無論輸贏都是一笑置之,因為這種人根本就不在乎輸贏,開心就好。
也有一種人什麼時候都是鎮定自若,輸得爽快,贏得灑脫。
沐秋見過九公主在賭桌旁的英姿颯爽,蹲在路邊攤的風流眼當然不能和九公主相提並論,卻頗有幾分相同的風采。
所以沐秋篤定風流眼藏著一招後手,也許還有熱鬧可看。
若郡主懵懂懂懂,也不明白這場路邊賭局有什麼值得沐秋觀賞,可是沐秋執意不走,無奈的郡主也隻能以紙扇遮著日頭,陪在沐秋身旁。
風流眼手裏的銀子越輸越少,再玩幾局下去,掌心裏已經一幹二淨了,沐秋輕輕一笑,悄悄湊近若郡主的耳畔,“輸光了錢卻連眼皮也不眨一下,這小子似乎很有把握。”
或許沐秋說的是對的吧,若郡主卻一點興趣也沒有,夏陽曬得人心煩,鬱鬱的嘟著小嘴兒,“秋兄台,我肯定回去告訴堂弟妹。”
也許沐秋沒聽到若郡主的嘟囔,正在眉目悠悠的等著看翻盤,結果卻令人驚掉下巴。
風流眼輸光了手裏的錢,反手取下腰間的錢囊,似乎解開束口以後,才發覺錢囊空空,現在已經沒有翻本的機會了。
隨著一聲長歎,風流眼也算賭品不錯,沒有半句話的胡攪蠻纏,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捶一捶酸麻的雙腿,無奈的搖搖頭,隻怪自己眼力不濟,運氣也不好,沒有精神的離去了。
看客們有的陪著惋惜,有的偷偷恥笑,遙遙的沐秋卻驚詫的一個字也說不出。
“秋兄台,好眼力呀。”
若郡主撲哧一笑,小臉兒紅的像蜜桃,“這件事夠我笑話秋兄台整整三年。”
“結,結束了?”
直到風流眼失魂落魄的身影隱沒在人群裏,沐秋依然不敢相信,這場賭局就這麼結束了?
回去的一路,沐秋求了若郡主一路,“真的不能對蕭靈兒說,不然會害慘我的。”
若郡主滿心疑惑,風流眼固然有幾分清俊,可是望上去太隨性了,如果不是穿著普普通通,完全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的模樣,遠遠不如小侯爺的癡決清冷。
“若兒不太明白,秋姐姐為什麼對那個人另眼相待呢?”
“看了幾眼熱鬧而已,談不到另眼相待吧?”
沐秋無聊的搖搖頭,揚起有一點點好奇的眉梢,“若兒妹妹,都城這麼大,我們卻能半天之內偶遇三次風流眼,這本身就足以令人驚奇,而且這小子長得和我一個妹妹有幾分相像。”
和一個妹妹有幾分相像?
若郡主聽清了沐秋的理由,立即驚詫的匆匆掩住紅唇,“難道風流眼也是女扮男裝?”
“不是,不是,那小子雖然白白淨淨,可是沒有一點脂粉氣,而且脖子上有喉結,手腳都不小,怎麼可能是女孩子?”
沐秋無奈的斜了若郡主一眼,隨後輕輕吸了一口氣,努力忍住笑容,從小包袱裏取出今天剛剛買的小銅鏡,遞到若郡主眼下,“照照鏡子。”
“秋姐姐,若兒臉上染塵了嗎?”
若郡主接過鏡子,立即仔細的望著鏡中的自己,仍然是完美的俊俏公子,沒看到有什麼不對。
“若兒妹妹,難道不像嗎?”
沐秋悠然一笑,踏著得意的腳步,走回公主府的方向。
若郡主輕輕想一想,立即不依不饒的追上沐秋,將小鏡子拍到沐秋手裏,委屈的哼了一句,“一點兒也不像!”
“若兒妹妹一雙春水眸,那小子一對風流眼,怎麼看怎麼像。”
沐秋盯著若郡主的鼻尖和紅唇,仔細看了又看,嘖嘖嘖的咂咂嘴,“如果再認真的看一看,連鼻子和小嘴兒都很像。”
“不理秋姐姐了!”
若郡主跺跺腳,低著羞紅的眉梢,甩了捉弄人的沐秋,委屈的走在前麵。
現在換成沐秋幾步追到若郡主身旁,用折扇輕輕敲在肩頭,“若兒妹妹,如果不是那小子長得和你有幾分像,我怎麼可能願意多看幾眼呢?”
這句話挺討巧的,惹得若郡主破羞為笑,可是仍然裝作一副委屈的模樣,“風流眼輸光了錢,是秋姐姐看走了眼,卻來捉弄若兒,真不講理。”
沐秋嫣然一笑,瀟灑的輕輕搖著折扇,陪著若郡主走了幾步,似乎無意的自言自語,“天氣突然這麼熱,回去以後吃一碟炒冰,簡直比洗個涼水澡都痛快。”
“炒冰?”若郡主疑惑的想了想,納悶的追問著,“冰不是一炒就化了嗎?”
“若兒妹妹,我去年流放到東北邊城,在軍營裏有一個綽號——神仙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