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逃逃垮肩,慫了:“我也想當女生。”
“這我可做不了主,”傅司九眼波流轉,落到許星池頭上時不明顯地頓了一秒,渾不在意地移開,“你老子也怕呢。”
馮乖乖兩條小肉胳膊環臂,大小姐脾氣發作:“爸爸你說髒話,我要跟媽媽告狀!”
瞬間,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蔫了。
傅司九彎腰,一條手臂抱起一個,陪笑:“這算什麼髒話,爸爸這是被逃逃害的,你能不能隻告他的狀?”
三人往包廂內走。
傅逃逃不滿嚷道:“爸爸!你怎麼冤枉人!”
“閉嘴,”傅司九沒好氣,“沒事亂跑什麼,碰見壞人了怎麼辦。”
說到這,傅逃逃想起件事,小手從他肩膀越過:“那個姐姐扶了我一把。”
傅司九腳步微頓,斥他:“不早說。”
三人又齊齊轉身,傅司九提醒道:“說謝謝。”
不等倆孩子道謝,紹芷連忙道:“不用不用,謝過了。”
“爸爸,”馮乖乖問,“那個叔叔是誰,他一直在看我們。”
她眼神所在之處,是許星池的方向。
傅司九勾唇,轉身,抱著他們繼續往內走,混不吝道:“看的不是你們。”
馮乖乖:“那他在看誰?”
還未得到回答,三人已經進入到包廂的燈光下。
傅司九用腳後跟把門帶上,一語雙關,懶洋洋地喚了句:“馮小草——”
門即將完全關閉那刻,又一句被削弱幾分的嗓音傳到外麵。
“我們仨回來了。”
最後一絲光被門板遮住,紹芷收了視線,讚道:“這倆小孩跟玉雕出來似的,眼睛應該更像媽媽吧。”
許星池斂睫,情緒不明:“嗯。”
“小姑娘一隻眼是單眼皮,”見他願意聊這個話題,紹芷說,“另一隻是雙的呢。”
許星池回眸朝向窗外:“會變的。”
“......”
“她媽媽小時候也這樣,”許星池壓著澀,“臭美的時候還讓人幫她貼雙眼皮,八歲時感冒了一場,單的也成雙的了。”
紹芷眼神漸漸複雜。
許星池發了很久的呆,喃道:“似是故人來,原是故人女。”
紹芷心思通透,且自從兩個小朋友出現後,他掩蓋不住的異樣,很容易就能理清原由。
剩下的時間,紹芷沒再主動找話題,而是靜靜|坐著。
許星池也不吭聲,心不在焉的出神。
不知哪一刻,包廂裏有人去洗手間,門順手打開。
綠植擋去小半視線,紹芷扭臉,從縫隙中望見方才那個又拽又酷的男人黏著身邊的姑娘,又哄又親的,像是在求她原諒某事,而旁邊兩個孩子和朋友齊齊起哄湊熱鬧。
紹芷沉默片刻,重新將視線投到許星池身上,輕聲說:“她很幸福,我看得出來。”
許星池黑眸漾起漣漪:“那就好。”
短暫的緘默,許星池起身,客氣的點頭:“方才謝謝你。”
“......”紹芷不懂,“謝我什麼?”
許星池:“扶了逃逃一把,不然,他會撞到桌角受傷。”
“......”
許星池喟歎:“我該走了。”
紹芷:“去哪?”
許星池:“離開珠城。”
紹芷驚道:“你又要回外地?”
“她結婚生子,”許星池低聲,“我唯一的禮物,是離她遠一些,越遠越好。”
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
從望北回珠城那天,恰好是大批學生返校的日子。
徐茵被堵在航站樓出口,一臉鬱悶地望著前方那堆人。
聽說是位大明星路過,安保加上烏壓壓前來接機的粉絲,還有熙攘湧動的家長和學生,把路擠得水泄不通。
徐茵行李箱被擠丟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蹲在角落,單手支腮,從一群長長短短的腿中間試圖掃瞄到自己的行李箱,卻因時不時盯著人家美腿瞧,與行李箱的蹤影相距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