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醫院拍的,跟狗賽跑,一腦門撞樹上了。”
馮蕪:“......”
她老公是不是撞傻了。
難怪現在看著傻兮兮的。
“這一整箱全是他的,”傅全瑛頗為懷念,“還有些他的小衣服小鞋子,家姐都收在一起了,你們可以帶走。”
馮蕪一張一張翻看過去:“不用,放家姐這兒吧。”
傅全瑛頓了頓:“不要啊?”
“不是,”馮蕪抬頭,彎唇,“放您這兒,我們來您這兒看。”
傅全瑛一輩子未婚,也沒有結婚的打算,三十歲時用試管生了對龍鳳胎,如今在國際寄宿學校讀書。
細算起來,她帶傅司九,比帶自己的小孩還要久。
明麵上,傅司九是她和傅良翰的幺弟,實則,更像他們的小孩。
孩子長大離家,父母心懷安慰的同時,也有著莫名其妙的情感,那是一種自己與孩子漸行漸遠,逐漸分離的難過。
他有了自己的家,開始屬於另一個人。
馮蕪懂這種感覺。
這些照片和衣物,是傅全瑛養育傅司九的證明,也是一種紀念。
傅全瑛主動把這些東西交給她,是出於邊界感,也是出於對傅司九的愛。
而馮蕪不願剝奪她的這些懷念,同樣也是出於對傅司九的愛。
她們愛著同一個男人,也由此會照顧對方的心情。
傅全瑛略帶皺紋的眼角彎出笑痕,假裝不滿:“你把這讓人頭疼的臭小子收了,我謝天謝地!”
馮蕪鼓了鼓腮:“家姐,小九口是心非的性子,您都沒覺得眼熟嗎?”
分明跟她很像。
傅全瑛哈哈笑出聲,她商場女強人做久了,一副鐵娘子的麵具戴久了,倒忽略自己還有這樣暢快的時候。
“家姐跟你說個小九的秘密。”她心情極為愉悅。
馮蕪洗耳恭聽。
“有次跟他哥生氣,”傅全瑛開笑,“拿了個小本本寫複仇計劃,還標上步驟一、二、三...”
馮蕪眼睛一亮:“家姐,我想要這個小本本。”
傅全瑛不假思索遞給了她。
馮蕪打開。
第一行,傅司九稚嫩的字體寫道:【一、帶阿猛他們看大哥洗澡,讓他失去男人的貞潔!】
馮蕪:“......”
說好九點回家,結果傅司九提前回了,到家時才剛八點。
馮蕪揣著那個本本,想起來就笑一陣,瞄一眼再笑一陣。
現在她手裏也有了傅司九的黑曆史,而且明顯比她的曆史更黑。
望見從大門剛進來的男人,馮蕪硬將笑憋了回去,驚訝:“你怎麼回這麼早?”
傅司九扔掉外套,似乎是怕身上沾染的味道熏到她:“你一定猜不到我碰見了誰。”
說著,他將手裏剛出爐的雞蛋仔遞了過來:“太晚了,冰淇淋先不吃了,明兒個吧。”
“......”吃不吃的倒無所謂,馮蕪現在一見他就想笑,“碰見誰了?”
傅司九虛眯了下長眸:“你怎麼笑的這麼古怪?”
“有嗎?”馮蕪快速斂住,手指揪了塊熱乎乎的雞蛋仔送進嘴巴裏,敷衍道,“見你回了,開心嘛。”
傅司九鼻息拖出意味不明的輕哼,沒再追究這事,而是對著玄關,不耐道:“還不進來?”
馮蕪愣了愣,順勢望去。
一個眼熟的姑娘訕訕地露出點腦袋,諂媚道:“表嫂~”
是劉成成。
在這兒見到她,馮蕪十分驚訝:“成成?”
“表嫂,”劉成成癟嘴,可憐巴巴,“我被表哥罵一路了,你能不能管管他?”
傅司九大刀闊斧地坐在馮蕪身邊,順手把她撈到懷裏:“我為什麼罵你,你自己跟你表嫂說,我都沒臉形容!”
劉成成臉紅了點,期期艾艾的,試圖在馮蕪這邊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