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蕪最先看到的是盧行添,他剛好坐在麵對街道的方向,再旁邊是單州和張以辭。

傅司九坐在背對她的位置,緊挨著他的沙發被窗簾擋去一半,一位穿粉色套裝的嫋娜身影正回眸衝他笑。

馮蕪瞧不見傅司九的表情,他穿了件黑襯衫,烏發蓬鬆,一隻手從沙發邊緣伸出,懶懶地懸在半空,指間似乎夾了個白色的東西。

是煙嗎?

幾人像是朋友小聚,盧行添拍著桌子大笑,粉色套裝的女人姿態優雅起身,手掌在他肩捶了兩下,又從中間琳琅滿目的酒水中挑了一瓶,不知說了什麼,單手半遮領口,好似怕胸口走光,卻又更加欲蓋彌彰,彎腰把酒水倒進傅司九的杯中。

同為女人,馮蕪自然看得出她一顰一笑的親昵,那是女人對男人的歡悅。

“呀,那不是盧行添他們嗎,”徐茵驚呼,“果然目標群體是這些富少。”

馮蕪無悲無喜收回視線,還有心情開玩笑:“咱們也是。”

“嗨,”徐茵大度,“那還是不同的,若非要說,咱們的圈子,跟他們的,多少有些壁壘。”

李擇言從手機中抬頭,輕描淡寫道:“這群公子哥可比咱們會玩多了。”

說到這,徐茵忽然皺眉,再度往窗邊看去。

掃視兩圈,她拽住馮蕪手:“阿蕪...那什麼...在不在?”

馮蕪跟傅司九的事是個秘密,隻有她知道,連李擇言都瞞著。

短暫的緘默。

馮蕪選擇搖頭。

徐茵性格暴躁,眼裏不揉沙子,又先入為主,向來認為你結交什麼樣的朋友,自己就是什麼樣的人。

即便沒什麼,態度上也一定會改變,馮蕪不想多生是非,她現在無法應對。

車子後備箱開了,許星池拎了幾箱水果放進去,回到車內後,遞了兩盒剛切好的蜜瓜到後排:“墊一墊肚子。”

往馮家開時,李擇言嚼著蜜瓜,針對剛才的見聞,八卦道:“郊區的南湖小築你們知道吧,明麵上是餐廳,實際是給這些愛玩刺|激的公子哥預留的場地,我見過流出來的照片,嘖嘖...”

“擇言!”許星池皺眉,斥道,“少胡說!”

“......”李擇言咳了咳,也怕嚇到她們,“總之,你們倆都給我離遠點兒,這些人,疼你的時候給房給車,甩你也不留情。”

話一落,徐茵拿起抽紙砸了過去,罵道:“操!搞得跟你們不玩一樣。”

李擇言挑眉:“哎,我真就不玩...”

他大大咧咧,在光屁|股長大的發小麵前有什麼說什麼,冷靜理智都拋在腦後,把一切都忘了。

許星池冷洌的眼滑過難堪,略微慌張地往鏡中看。

可馮蕪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壓根沒因李擇言的話亂想,平靜的連絲漣漪都沒有。

徐茵捏捏她手,無聲安慰。

這些年,許星池身邊的女生一個接一個,也沒見他真跟誰談,在她跟李擇言眼中,許星池純粹是作死,單單為了氣馮蕪,但他真沒跟別的女人亂搞過。

馮蕪心尖刺刺的,連酸都酸不起來。

腦子裏眼睛中反反複複湧現的,是女人彎腰倒酒的場景。

盧行添他們是傅司九最好的朋友,她其實跟他們不熟,托了傅司九的光,人家客氣的對待她。

能混進傅司九小圈子裏的女人,又能讓盧行添他們視若自己人,嬉笑怒罵隨心,不用顧及別的,怕是分量不輕。

之前張以辭的表妹江映萱都做不到。

馮蕪也做不到。

果然,有些隱形壁壘一直存在,卻被她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