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副被買走了,”前台小姑娘臉羞紅,彎腰在櫃台裏翻找,“這裏兩副是給四樓客人留的,您先拿去用。”
張以辭眨眼,像是在跟她放電:“真沒問題?別連累了你的工作。”
小姑娘抿唇笑:“不會不會,新的馬上就送來。”
“這樣的啊,”張以辭哄人順手擒來,“那哥哥給你們經理寫個表揚信,讓他給你加點獎金。”
兩人你說我往,跟調情似的,許星池冷峻的眉不易察覺皺了皺,又迅速恢複正常。
他手機拍在桌麵,淡淡道:“豌豆黃四份,兩份禮盒裝,兩份油紙包。”
聽見他聲音,張以辭頓了頓,收了所有的不正經,握著兩副撲克牌站直。
他們這些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來往不算多,但彼此都認識。
“許總,”張以辭率先開口,“這麼巧。”
許星池扯唇:“巧。”
原本打個招呼就可以走了,不知為何,張以辭多嘴問了句:“怎麼包裝還不同?”
許星池看著他,情緒不明:“禮盒送人,實際還是油紙包的不會破壞味道。”
“啊,”張以辭恍然大悟,“許總是給家人帶的?”
許星池定了幾秒,撇臉看著前方,聲線平直:“我家阿蕪妹妹喜歡,難得來,不給她帶,怕又要幾天不理人。”
“......”張以辭梗住,神色難辨,“馮小姐...不敢吧?”
許星池和馮蕪同時在場的時候他們都見過,馮蕪卑躬屈膝被使喚、被冷落,一抬眼又是無事人的從容,他們所有人都見過。
完全不像許星池嘴裏說的這般親昵刁蠻。
“張少以偏概全了,”許星池目光深厚,“以前把她喜歡的咖啡豆送人,連著兩天不見人,也不許叮叮喚我爸爸。”
“......”
張以辭神遊天外的回到汗蒸房,盧行添抓了個石子砸過去:“你拿個撲克這麼久,是掉坑裏了?”
“......”張以辭心不在焉,把牌扔給他,“你們猜,我碰到誰了?”
他眼神複雜的很,落到低眼玩手機的男人身上。
傅司九脖子上搭了條白色毛巾,一條膝半屈,指尖在屏幕上敲個不停,像是在給誰發信息。
察覺到他視線,傅司九撩了下眼皮,不耐煩:“總不能碰見我了吧?”
張以辭默了默:“碰見你們家叮叮親爸了!”
一群人唰唰唰抬頭,不約而同的模樣像是按了啟動鍵。
傅司九直勾勾地看著他,眼底浮起幾分涼意:“誰?”
“叮叮親爸!”張以辭不避不讓,“許星池!”
他有些窩火,不喜歡看自家兄弟仿佛成為備胎的模樣:“你這個後爸別太掏心了!多爾袞都搞不定的事,你能搞定?”
回完傅司九莫名其妙要錢的信息後,馮蕪就洗洗睡了。
然而眼皮剛被倦意拖拽閉上,手機又響了幾聲。
馮蕪極力睜眼,手機解鎖,對話框還處在跟傅司九聊天的界麵。
信息依然是他發來的。
一張照片,兩條語音信息。
照片是洗浴中心的,像是在跟她證明全是男人,他沒亂玩。
語音信息接連打開,男人懶腔懶調,含著低不可聞的笑:“你認識的幾個哥哥,沒旁人。”
“睡不著就給我電話,接你一塊兒玩。”
過了那股困勁,馮蕪手指有了些力氣,對著屏幕敲字:【我沒問你。】
回答他的第一條語音信息。
她又沒問他都有誰。
馮蕪:【不去,要睡覺。】
傅司九:【?】
傅司九:【還沒睡?】
傅司九:【這麼長時間你幹嘛去了?】
馮蕪:【困倦爬行.GIF。】
傅司九:【?】
傅司九:【說點兒人話。】
馮蕪:【被你吵醒了!】
停頓兩秒。
傅司九:【等我啊?】
馮蕪:“......”
即便他發的是文字,馮蕪卻好似看見他在笑,笑的多情又輕浮:【我覺得,我好像,沒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