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態度一般,點頭。

四人拚桌,對麵兩個男生話多,加上難得偶遇老同學,什麼陳年往事都掏了出來。

馮蕪邊往嘴裏送粥,邊認真聽他們講話,偶爾回應一句。

殷邱笑:“哎,你還記得不,初中那會,咱們班有女生給我寫了封情書...”

冷不防聽到這,馮蕪嘴裏的粥忽然變燙,她快速別過臉,捂唇輕咳。

媽的。

都忘了這件事。

正尷尬,一張餐巾紙送到她唇邊,男人壓著聲音,看起來極為體貼,耐心地幫她輕拭嘴角,用隻有她一個人聽見的聲音,皮笑肉不笑:“唷,那個物理次次考滿分的男同學啊,你還送了他一封用報紙剪字貼出來的情書?”

“......”馮蕪當眾社死,後悔的恨不能穿越時空,弄死當時的自己。

她為什麼要把這件秘密告訴他!

殷邱興致勃勃:“馮蕪,你知道是誰不,你們女生之間不都互相說小秘密嗎?”

“......”

天菩薩!

她是走了什麼大運!

幾百年的往事都能被掏出來!

“殷同學,”傅司九懶腔懶調開口,“這事你做的不夠厚道。”

殷邱愣住。

傅司九眼簾垂下,漫不經心的:“人家女生一片真心,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該鬧得人盡皆知,初二的男生都遺精了,多少算個男人,是男人就該學會尊重人家。”

話一落,馮蕪倏然被嗆到,她原就紅的臉嗆的更紅,咳嗽壓都壓不住,手在桌下死命地擰他腰。

狗男人!

殷邱同伴笑到打顫,手拍他肩:“兄弟,人家沒說錯,這事你做的不厚道。”

“啊,真的嗎,”殷邱訕訕的,“難怪我媽說我學習學傻了,後來還把我臭罵了一通,說我有可能得罪了未來媳婦兒。”

傅司九嗬笑:“媳婦兒就別想了,你這麼一通告狀,人姑娘能恨你多少年。”

馮蕪:“......”

她沒有恨。

殷邱後悔不迭:“馮蕪,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啊,我、我想跟她道個歉。”

“......”馮蕪麵不改色,垂眼喝粥,堅決否認,“不知道呢。”

剛說完,她耳尖地聽見傅司九的輕笑。

馮蕪惱羞成怒,腳在桌下狠狠踩到他鞋麵,還用力碾了下。

痛不死他!

“我本來不想告狀的,”殷邱還在懊惱,“但你們知道吧,她用剪出來的字貼的情書,誰會用這種方式遞情書,那電視上隻有綁架犯才這樣,我以為是誰惡作劇...”

馮蕪噗嗤一口,把剛喝進嘴裏的水噴了出去。

背景音聒噪,這張桌子死水般安靜。

殷邱早早閉了嘴,手背下意識去拂臉上的水。

沉默無言,全賴她不該這時喝水。

傅司九淡定自如,抽了幾張紙遞到對麵:“抱歉,跟你玩大噴菇遊戲呢。”

“......”殷邱臉頰抽搐,“她是大噴菇?”

傅司九點頭,補充:“把你當成僵屍了。”

“......”

“好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傅司九把控全場,徐徐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用粥碗碰一下。”

馮蕪無語萬分:“什麼好日子?”

傅司九勾唇,玩味道:“你不該比我清楚?”

“......”

傅司九睇她,隨後削薄的手指端起粥碗,不冷不熱道:“讓我們為無疾而終的暗戀幹杯。”

馮蕪:“......”

從粥鋪離開,馮蕪兩條腿邁得飛快,誰也不看,誰也不等,後腦勺虎虎生風。

傅司九忽然拽住她手,冷酷的要命:“這邊有賣信紙的。”

“......”

“去買,”傅司九大爺一樣,拽的傲慢,“給我寫一封,我原諒你年少無知時種的青青草原。”

“......”

馮蕪自然是不肯寫的。

傅司九默不作聲,小孩鬧脾氣似的,買了厚厚一疊信紙,五顏六色的,還有女孩愛用的熒光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