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有傅司九,她想把他藏起來。

這情緒來得蠻不講理,馮蕪不敢宣之於口,人性滋生的陰暗,她當作是缺點,生怕被對方瞧出來。

她站著不吭聲,眼底光也暗了,不知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傅司九又氣又想笑,生怕把人逗過頭再哄不好,終究還是他心疼。

“我昨兒買的,”他沒好氣,主動妥協,“這車就我開過兩回,沒人碰過它。”

他開那兩回還是怕新車有毛病,到時候換她手裏再不舒坦,便琢磨著先幫她試駕幾天。

他對誰有過這麼細的心思!

不知好賴!

馮蕪眼睛裏的難受無聲無息散了,她耳廓升起意味不明的羞臊,別扭地應腔:“我又沒說什麼,誰要你解釋了。”

“......”傅司九被她的倒打一耙給氣樂了,“我願意解釋,不行?”

馮蕪彎唇,低眼把玩鑰匙扣,也不覺得玩偶刺眼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扯玩偶的毛。

傅司九旁觀幾秒,閑閑道:“扯禿了不給買新的。”

他彎腰在玄關鞋櫃裏翻騰,順手拿了雙白色女式軟拖出來。

“車子在門衛那裏登記過,下次直接進。”

這是馮蕪第二次來他的住處,第一次心神慌亂,什麼都來不及看,隻顧著落荒而逃。

房間很大,闌璽是平層別墅,傅司九的家在頂樓,站在頂天立地的落地窗前,珠市夜景一覽無餘。

開放式廚房沒有使用過的跡象,完全是個擺飾。

馮蕪在寬敞明亮的客廳晃蕩,感覺自己說話都有回音:“咱們晚飯吃什麼呀?”

“......”傅司九默了默,“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這怎麼感覺在算計他。

馮蕪乖乖搖頭:“沒有。”

傅司九雙手抄兜,慢條斯理道:“出去吃?”

馮蕪:“不想動。”

傅司九:“叫外賣?”

馮蕪矯情的勁拿得十足:“吃膩了。”

傅司九:“那你想吃什麼?”

馮蕪眨眨眼:“你定。”

“......”

兩人僵持片刻,傅司九眼簾朝下,瞅她:“說吧,你想吃什麼我都能接受。”

馮蕪認真問:“你會做飯嗎?”

“......”傅司九眼皮子直跳,“你會嗎?”

馮蕪搖頭。

傅司九扯扯皮笑肉不笑的臉:“巧了,我也不會。”

這可完了。

倆人都不會做飯,以後怎麼在一起過日子。

馮蕪嘀咕幾句,越發真誠:“你能不能學一學?”

“......”

使喚他倒是理直氣壯。

“就比如說,”馮蕪囁嚅,“萬一、萬一你找個不會做飯的老婆,你都不用煮飯給她吃嗎,你總不能餓死她吧?”

她硬著頭皮補了句:“或者說,你想吃蛋糕味的水煮魚?”

傅司九額角抽了下:“我不能請阿姨?”

“不大好吧,”馮蕪眨著大眼睛,懵懂無知的模樣,“萬一你老婆不喜歡家裏有外人呢?”

“......”傅司九被這指向性極強的話給逗笑了,他肩膀輕顫,眼底碎滿了光,“我覺得,我應該會娶個會做飯的老婆。”

馮蕪語塞。

“行了,”傅司九粗魯的揉她頭發,“簡單的會煮點,太複雜的還不行。”

他學唄。

她都這麼直接的提了。

男人趿著拖鞋往廚房走,步子懶洋洋的,不大有所謂的樣子。

馮蕪亦步亦趨,巴巴問:“你會煮什麼,太複雜的是指什麼?”

傅司九開冰箱門,在裏麵翻找食材,磁沉的嗓音從冰箱門裏麵傳來:“複雜的啊...類似於蛋糕味的水煮魚這種吧。”

“......”

沉默片刻。

傅司九拿了幾隻保鮮盒出來,將最上麵一隻遞給她,漫不經心道:“水果,自己洗一洗。”

說這到,他勾唇笑:“咖啡和蛋糕這麼複雜的東西都能做出來,洗水果總會吧?”

馮蕪被噎的臉紅,幹脆裝傻充愣到底:“我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