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牙咬緊了,腮肌微動,一字一頓:“試試!”

“……”見他願意跟自己說話,馮蕪還未理解他話中意思,便蹬鼻子上臉,手擰住他一大疊衣角,聲音細細的,仔細聽還有委屈,“傅司九…”

傅司九鼻息淡哼:“不跟你未婚夫選陪嫁,追我做什麼?”

“我是被綁來的,”馮蕪聲若蚊呐,壞心眼地告狀,“我餓了,他們不給我東西吃。”

“……”

餓了?

那真是太好了!

她就欠餓!

傅司九唇線僵直,緘默兩秒,脫口而出:“要吃什麼?”

話一出,他覺得自己完蛋了!

都被這臭丫頭踩在臉上了,她都沒哄他,他居然屈服了。

麵子上多少過不去,傅司九惡狠狠找補:“怎麼不找你未婚夫帶你吃?”

馮蕪眉眼暈開笑,所有的陰晦都不見了,自動忽略他第二個問題,甜甜道:“餛飩!”

“少跟老子笑!”傅司九氣的肝疼,“找你未婚夫…”

負氣的話未講完,他衣角力道驟鬆,傅司九心尖被掐了把,又酸又澀,還帶著慌張,生怕她撂挑子就走:“誰許你鬆手…”

下一秒,他拇指被女孩子柔軟的手心包住。

一切言行戛然而止。

傅司九瞳孔縮了下,目光朝下,定在被握住的拇指上。

“我餓,想吃餛飩,”女孩子無知無覺,帶著他手晃了晃,俏皮生動,“九哥你請我吃。”

“……”

沉默。

夜風悄悄燙了。

傅司九拇指過著電流,傳到他四肢百骸,酥的他腿麻腳軟。

“你什麼來頭。”他嗓音低不可聞,微啞,“抓人手,還讓人請你?”

馮蕪嘟了點唇,嫌他囉嗦,衝身後那群人粲然一笑:“我們要去吃飯,大家下班吧,辛苦啦~”

那群各個門店的經理高管驚掉了下巴,互相使著眼風。

老板不發話,誰敢動。

片刻,高大如山的男人淡淡掠他們一眼:“下班。”

“……”

定格一秒,人群如鳥獸散,轉瞬成空。

馮蕪壓壓唇角笑:“你車呢?”

傅司九單手插兜,陰陽怪氣:“你未婚夫車的旁邊。”

“……”馮蕪鼓鼓腮,含糊抱怨,“都說了,是被綁來的,什麼未婚夫。”

她眼睫撩了撩,忽然捕捉到個盲點:“店巡完了?”

傅司九瞅她:“嗯。”

“既然巡完了,”馮蕪問,“你不開車下班,往這邊跑什麼?”

“……”

他跑什麼?

他能跑什麼?

難道讓他眼睜睜看她和許星池郎情妾意進傅家的珠寶店選陪嫁嗎?

他是什麼命!

跑他店買滑雪板送許星池,又跑他店選陪嫁,非得逮他一個人謔謔是吧?

馮蕪又問:“你買新車啦,剛才旁邊那輛好像是白色的轎車,你不是喜歡開越野?”

“少廢話!”傅司九額角抽抽,“幹脆餓著吧!”

馮蕪抿唇,想著自己買的大G該提車了,都賴她磨蹭。

回到珠寶店門前,許星池的車已經不在了,寸土寸金的地段,燈打過來都是奢侈的顏色。

新車不是傅司九慣開的風格,他太野性,像匹難駕馭的野馬,適配大開大合,翻山越嶺中釋放天性,而不是把自己束縛在規矩的轎車中。

馮蕪坐在副駕,手東摸摸西看看,一副心眼子擺臉上的假精明:“座椅真舒服,難怪你換它。”

傅司九:“……”

馮蕪努力把車從頭誇到尾,甚至連中控台的大小都沒放過,算盤珠子崩人臉上,好像就等著傅司九跟她講一句——

那咱倆換。

直到餛飩店,傅司九堅持不吭一個字,馮蕪不由得癟唇,氣餒頹喪垮肩。

不說就不說,不換就不換,等她大G來了,她自己有新車,要實在開不慣,她就賣了重買。

往餛飩店走時,兩人並肩,傅司九不苟言笑,左手抄兜,右手自然垂落在褲線上,五指微微彎曲,又沒並攏,屬於隨手一抓就能握住某根手指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