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懶著調:“待著,貓祖宗鬧呢,等著我倆一塊兒去接你。”

傅司九開著他那輛銀灰色越野很快就到了。

他眼皮稍抬,掃了下馮蕪身後的品牌店,順手把車鎖解了。

馮蕪就勢坐進副駕,把傅司九腿上的貓包給接到懷裏。

“你之前跟我說什麼來著,”傅司九調轉車頭,“這貓祖宗乖?”

馮蕪下意識點頭。

傅司九睨她:“昨晚趁我洗澡的時候,把我內|褲拖垃圾桶扔了。”

“......”馮蕪被他百無禁忌的用詞給創到,她耳骨彌漫輕紅,“你怎麼什麼都說呀?”

那什麼,多私人的東西。

傅司九扯唇:“本來就是,我不撒謊的啊。”

馮蕪垂下腦袋,指尖點點貓包,借此掩飾不自然,沒敢吭聲。

傅司九無聲笑了會,斂了不正經,隨口聊到她買的車上麵。

這個話題馮蕪照舊心虛,怕他發現自己那點不可琢磨的小心思,也怕他拿這事開玩笑。

沒有身份、沒有立場,若把心事昭告天下,再落一個會錯意的下場。

然而傅司九仿佛隻是閑聊,淡定地說了些這車的優缺點,旋即把話題轉了:“這上麵是貸款合同?”

馮蕪膝頭放了兩個文件袋,上麵那個是購車貸款文件。

“嗯,”馮蕪輕聲,“超預算了。”

傅司九臉上看不出表情:“缺錢?”

“......”馮蕪耳朵發熱,窘迫道,“不是...許多壓在貨款裏了。”

甜品店生意漸入正軌,口碑打出去了,馮蕪經營的越發用心,三不五時就安排店內蛋糕師傅出差去一線城市學習,學最流行的款,最新的技術,大都市受歡迎的擺台。

哪怕小到一顆雞蛋,都是東山果農散養的走地雞下的蛋,馮蕪直接買斷了。

“我們家的蛋糕胚你瞧見沒,”馮蕪瞧他,“沒添加任何東西,做出來就是偏橘紅的黃,有客人以為我們加了色素,其實是雞蛋選得好。”

追求細節不苟,需要的是資金的支持,馮蕪可以動用的小金庫大部分都砸進了店裏。

傅司九專心聽著,鼻翼那顆芝麻痣被映射進來的陽光稀釋淡了些,整張臉都虛化幾分。

待她說完,傅司九平靜提醒:“每個月還不少呢。”

近兩百萬的落地價。

馮蕪摳摳手指,聲若蚊蚋:“還得上。”

傅司九沒吭聲。

就算還得上,也挺辛苦。

了解的越多,越發現這姑娘處境堪憂,偏她自己無知無覺,隻當別人都有苦衷。

馮氏是做一次性餐具發家,後來倡導環保,大到五星酒店,小到蒼蠅館子都開始實行一次性餐具收費,馮氏基本壟斷了周邊幾個城市的餐具消毒業務,自家經營的餐具品牌也早已聲名遠播。

雙管齊下,馮氏看著不如其它企業輝煌氣派,然而在別人虛有其表的財報下,馮氏賺的可是實打實的利潤。

在今天之前,傅司九一直以為,甜品店是馮厚海給馮蕪開的。

他嗤笑自己也糊塗了,馮蕪租的玫瑰苑是經濟適用房,若馮厚海真的有心,好歹該給親女兒在附近買套高檔點的房子。

有些人,怕隻是動動嘴巴,給點小恩小惠,滿嘴都是為了你好,為了這個家好,便輕飄飄做到了控製。

車子在甜裏門口停下,傅司九把貓包拎回腿上,懶洋洋的:“晚上一起吃飯?”

馮蕪悄悄覷他,心裏不自覺的歡喜:“你不忙嗎?”

“忙呀,”傅司九半勾唇,痞裏痞氣的,“誰叫我二十天沒理人,就罰我連請二十天的晚飯,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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