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含著敲打與警告。
同時,還帶了似有若無的置氣。
不知跟誰的。
馮蕪水嫩的手指掐進掌心,被架到火上炙烤的焦灼。
想解釋江映萱那句話,不解釋,讓這話梗著,她憋的透不過來氣,生怕傅司九誤會,怕他難受。
可若解釋,又不知該從何解釋。
也沒身份解釋。
漫長的時間過去,包廂裏無聲無息空了,三個喝醉的人都被帶走,桌子和一地狼藉也被快速清理幹淨。
若不是空氣中殘餘的橡木味,馮蕪以為這隻是場錯覺。
方才幾句簡短的攀談,馮蕪了解了寧玲玲從許氏離開後,滿心不憤,通過江映萱的朋友,聯係上了江映萱,在劉園刻意透露出的消息後,寧玲玲找了在鄉下的親戚,和江映萱串通好,叫親戚演了這一出戲。
她們隻是想給馮蕪一點教訓,讓她吃吃過敏的苦。
沒想到傅司九會摻和進來,橫生枝節。
而寧玲玲對她的怨,起源於許星池果決開除的態度。
這惡意確實莫名。
馮蕪唇瓣動了動,什麼聲音都沒發出,傅司九忽然倦著嗓音:“我吩咐人送你回家,好嗎?”
“......”
不知為何,傅司九逐客的話一出,馮蕪臉側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
叮叮在她懷裏不安地叫了兩聲。
馮蕪眼神生怯,手指猶猶豫豫,捏住男人一點衣角,輕輕扯了下:“傅司九...”
她喚他全名。
傅司九好像在走神,沒反駁她的稱呼,身形一動未動,像尊冷峻的冰雕。
她過敏的樣子,傅司九是知道的,她去醫院輸液時,剛好傅司九也去了醫院。
當時傅司九問過她,因為什麼過的敏,盧行添也問過,問,在知道自己芒果過敏的情況下,芒果是怎麼跑到她嘴裏的。
那時不曾有感覺,不願告訴他們,覺得關係疏離,不能交淺言深。
可今天江映萱把這話扔在她臉上,馮蕪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恥。
就好像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前陣子還在對許星池死追爛打,現在就能跟在傅司九身邊,享受著他的溫柔小意。
“傅司九...”馮蕪聲音很輕很輕,嗓子裏壓著顫栗,“你怎麼不理我?”
她怯的很,被逼到角落無處可逃的小羊羔,渴望著一點安全感。
傅司九狹長的眼睛微動,掃過她時,如同深不見底的汪洋,探不出他絲毫情緒。
“不喜歡別人送?”他嗓音又低下一些,不易察覺地喑啞,“那鑰匙給你,你自己開回去?”
“......”一條無形的細繩勒住心髒,馮蕪眼睫眨上濕意,“我想要你送。”
傅司九眼底晦暗不明,深深凝住她:“喂,你什麼時候這麼黏人了?”
馮蕪手上移,不知不覺的撫在他結實的小臂,貼住他溫熱的皮膚。
傅司九垂眸,視線定在她纖薄的手上。
“馮小草,”他低喃,“你給老子爭點氣。”
既然選擇跟許星池掰了,就不許回頭。
他寵她,慣她,想養她一身嬌縱,讓她隨心動,隨意行,她不能再作賤她自己。
也不能讓別人作賤。
既然黏他,就不能再去黏別人。
傅司九斂了目光,指尖撓她頭發:“你吃定我了是吧?”
女孩子眼睛水淋淋的,似泣非泣的,渲染著無名的情緒。
她略顯蒼白的唇輕輕啟合,仿佛想要說些什麼,傅司九靜靜凝她一秒,率先把話題岔開:“叮叮我幫你照顧幾天?”
馮蕪不免怔住。
叮叮不怯陌生人,源於它純傻的性子,但照顧一隻處於老年期的貓,對於飼養人來說非常麻煩,需要注意的事項,不亞於照顧一個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