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廣播響著悅耳的女聲,通知某趟航班的旅客盡快趕到登機口,候機廳空曠,廣播尾音帶著好聽的回聲。
傅司九長眸眯了眯,音調沉了兩個度:“沒回家?”
“啊,”馮蕪倏然想起來,她該發個信息給傅司九報平安的,她抱歉道,“忘記了,不好意思。”
傅司九:“在機場?”
“嗯。”
“去哪?”
馮蕪老實地報了個地名:“去玩幾天。”
傅司九嗓音不明,不緊不慢提醒:“快過年了。”
“嗯,”馮蕪細聲細調,“我爸目前還在生我氣,我在朋友那裏過也一樣的。”
距離登機還有段時間,有來有往,馮蕪順嘴問:“九哥你去哪裏過年?”
“嗯?”傅司九把自己窩進沙發,散了一身骨頭,閑閑的陪她聊天,“今年得回港區,我大嫂生了對龍鳳胎,不回的話,我大哥能打斷我的腿。”
馮蕪啊了聲:“龍鳳胎啊,都沒見新聞上報呢。”
傅司九笑:“家裏護得緊。”
短短一句話,馮蕪瞬間了然。
傅家要走的路子不同,各種“花邊新聞”、“小道消息”不敢惹到傅家頭上,低調內斂是傅家祖訓。
龍鳳胎不管生在誰家都是件大喜事,在傅家除了喜上加喜,頭一重任便是小寶寶們的安全。
豪門裏的恩怨馮蕪雖未親身經曆,但多有耳聞。
她手掌遮唇,小小聲說:“這麼大的事,我一定會好好保密的。”
“......”傅司九樂的不行,笑的氣息斷斷續續,“嗯,我相信你。”
男人笑聲很好聽,沉沉的,溫暖的,酥的人耳朵發麻。
馮蕪抿了下唇,想起以前道聽途說的傅家內鬥新聞,這是別人家隱私,她雖好奇,但不敢問。
過了會,傅司九也不說掛電話,像是在等她開口。
馮蕪小心翼翼:“那九哥再見...”
“還有多久,”傅司九忽地打斷她,懶懶的腔調,“登機。”
馮蕪:“一個小時。”
傅司九聲線浸了幾分深夜獨有的喑啞:“是不是很好奇我們家的事?”
“......”馮蕪默了默,矢口否認,“沒有。”
仿佛並不在意她的回答,傅司九不疾不徐道:“那你就當聽個登機小故事好了。”
馮蕪眼睫簌了幾下,不知不覺地淡忘了想要掛電話的事。
傅家老爺子名麵上的太太共有三位,私底下情婦、小室數都數不清,傅司九的母親是原配,生下他後,沒幾年就過世了。
除去那些不知名情婦生的小孩,三房十個孩子裏,傅司九是傅家老小,與親哥、親姐年紀相差有點大,幾乎是被大哥、大姐一手養大。
“我媽去世後,”傅司九淡淡道,“二太、三太打量我哥、姐年紀小,鬧了不少事,我大哥大姐怕大房全軍覆沒,便想著得給大房留個種。”
他忽地笑了聲:“我就是那個種。”
“......”馮蕪無語萬分,“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怎麼不回呀。”
傅司九沒說話。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話鋒一轉:“馮小草,咱倆互換了秘密,算朋友了吧?”
馮蕪不由得愣住:“互換?”
“有人哭岔氣被拉去醫院紮了兩針,”傅司九徐徐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