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對著守墓人的房子,沒注意到馮蕪的出現。
燈柱光黯淡,傅司九恰好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他食指和中間夾煙,時不時遞到唇邊吸上一口,再慢吞吞地吐出灰白色的煙霧。
馮蕪想起身邊貴女圈中對他的形容。
說傅司九唇形長得漂亮,顏色又是殷紅的那種,看起來極為重欲,即便如今沒有正牌女友,但床|伴和女伴不會少的。
傅家幾百年底蘊,與她們這種家庭是斷了層的,若不是早些年傅家內部爭鬥太過慘烈,他們家的秘辛又怎麼會流出來供人談資。
如今傅家大哥掌權,大家姐巾幗不讓須眉,幾年的肅清,傅家重回巔峰,沉澱之後的維穩與低調是重中之重。
難怪多少人想從傅司九這裏入手,卻苦於傅家小少爺頑劣不羈,軟硬不吃,任何人的麵子都不曾給過。
聽見腳步聲,傅司九漫不經心撇臉,打量她片刻,隨後勾唇淺笑:“你這一天得喝多少水?”
“......”馮蕪舔舔唇瓣,赧道,“抱歉,久等了。”
傅司九站直身子,高大的身影瞬間罩住她:“你抱什麼歉,我煙都沒抽完,再等我一會。”
“......”
馮蕪垂眸往他身邊的垃圾桶瞧,垃圾桶上麵的細沙堆裏已經扔了幾根煙頭,再加上他指間這根,已經四五根了。
抽煙有點凶。
兩人關係不熟,馮蕪不敢說什麼,暗暗腹誹了一句。
“能聞煙味兒不?”傅司九忽地問她,“不能就站遠點兒。”
馮蕪好脾氣地點頭。
傅司九唇角析出白色的煙霧,隔著朦朧視線,他眯起眼,散漫道:“說話都像個小鴨子一樣了,還敢聞?”
“......”馮蕪默了默,提道,“你也過敏呢,為什麼還抽?”
“馮小草,”傅司九揚了調,玩味的口吻,“你管我呢。”
他語調輕浮,意味不明,馮蕪一時間分不清楚後麵這四個字是問句還是陳敘句。
不管什麼句,都屬於她多管閑事。
馮蕪抿住唇,自發自覺退了幾步,將兩人距離拉開,她腳尖踢踢地麵,耐心地等著。
“......”傅司九直勾勾地盯她,另隻手看也不看的把煙摁進細沙,“你跑什麼?”
馮蕪不慣跟太強勢的人相處,她被馮厚海掌控慣了,條件反射地怵這種,想遠離。
她訕訕道:“你抽,我在這邊等著。”
“你這一副躲瘟疫的樣子,”傅司九不悅道,“我抽什麼。”
馮蕪覺得他太敏感:“你剛才自己都說讓我站遠點。”
她真站遠了,他又跟她算賬。
傅司九笑:“頂嘴是吧?”
“......”馮蕪抿唇,不情願的輕喃,“沒理了就耍無賴。”
傅司九眼簾耷拉著:“你給老子站近點。”
“......”
不要。
傅司九居高臨下瞅她:“無賴是誰?”
馮蕪默默別開臉,看向路邊的一排玉蘭花路燈。
她唇微啟,膽兒肥地吐了四個字:“誰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