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局,有如一場笑話。

空調溫度上升極快,馮蕪凍到發顫的身體漸被暖氣環繞,她手指捏緊大衣係帶,不知該作何反應。

吸頂軌道燈下,她半陷進狐狸毛衣領的臉蛋白到發光,那雙自帶淺彎的雙眸含了兩分無措。

傅司九叫林朵朵跟她道歉是什麼意思?

這...

是懲罰?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傅司九頑劣不堪的性子,怕是都會誤認為他在為自己討公道。

但馮蕪跟傅司九隻是點頭之交。

更不敢自作多情這樣認為。

她腦袋稍垂,瀲灩的雙眸朝下,疑問地看向傅司九。

男人臉頰瘦削,三庭五眼比例優越,長睫遮住大半情緒,在察覺到她視線時,懶懶地給了她一個回應:“難受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嘲笑我。”

“......”

林朵朵孱弱的背鞠著九十度的躬,卻遲遲等不到回應。

“說話啊,”傅司九指尖點點沙發,示意馮蕪給人家一個回複,“原不原諒?”

“......”馮蕪一腦門官司,“林小姐在跟你道歉。”

幹嘛來問她。

傅司九耷拉著眼皮,眼尾勾勒出狹長的弧度:“我不原諒。”

“......”

不原諒就對了。

他嘴裏能跑出“原諒”倆字兒,才真的有鬼了。

馮蕪老老實實的轉達:“林小姐,小九爺說,他不原諒。”

林朵朵:“......”

這是一場渾水,馮蕪不想再參與,她禮貌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傅司九垂眸,唇角扯扯,沒再繼續跟她追究嘲不嘲笑的事。

包廂裏十餘人都屬同個圈子,但因許星池的關係,沒有一個人跟馮蕪打招呼,馮蕪受冷臉慣了,麵色坦然地出了門。

走廊陣風刮過,馮蕪收緊大衣係帶,鼻尖被冷意衝擊,酸酸澀澀的涼意直衝眼周。

她放緩呼吸,以免被激出眼淚。

走了幾步,對麵匆匆迎來一人,是傅司九發小之一,也是珠城有名的敗家少爺,叫盧行添。

盧行添身上穿了件跟傅司九一模一樣的大衣。

隻是兩人給他人感覺卻完全不同。

若說傅司九把軍大衣穿成冷峻不羈的軍閥風,那盧行添就是村口二大爺風。

馮蕪鼻尖紅紅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妹妹走了...”盧行添跟她打招呼,待看見她眼瞼和鼻尖緋紅時,卡頓一秒,“哭了?誰欺負的,告訴哥哥...”

“沒有,”馮蕪連忙解釋,“被冷風吹的。”

盧行添半信半疑,剛想開口再講幾句,不遠處的包廂門呼的被拽開。

他勉強將話咽回去,大步從馮蕪身邊越過。

“兄弟,你等等我會死?”

傅司九比他高大半個頭,黑沉的目光輕鬆從他腦袋上越過,無悲無喜地停在馮蕪遠去的背影上。

他薄唇輕啟:“大衣脫給我。”

“你不是有?”盧行添不滿道,“你還想穿兩件?我警告你,就沒你這麼橫的,雖然我肉多,但不代表我扛凍...”

他自說他的,傅司九恍若未聞,隨手拽下自己的軍大衣,看也不看地扔到他懷裏,使喚仆人似的:“送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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