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采購的順風順水,拍賣行卻給我澆了一盆涼水。老先生很嚴肅的對著我說:“年輕人,有些事是不能幹的,國家明令禁止明代以前的古玩,不允許市場流通交易。這些東西咱們不能收,而且你這兩件東西都到了元、金。絕對是市場上禁止的,說句你不愛聽的,這東西還是放在博物館裏更好。唯一能送拍的就是這個明代白瓷。”
我一聽連忙和他說:“那能不能麻煩老先生替我捐贈到博物館。我平時忙的很,這個能送拍就送拍吧。”
老爺子明顯愣住了:“捐了?”
“捐了”
“好好好,放心吧,這件白瓷也是不錯的東西。老朽一定盡力而為。”
我和老先生聊了幾句就帶著東西回萬家鎮了。我坐在板車上,馬兒拉著車悠哉悠哉的往鎮子趕。二柱在路口等著我:“萬少爺,上馬吧,我來趕車,東西?”
我點點頭他笑著趕車進了鎮子。沒等到回家,就迎麵走來了便衣隊隊長王富貴。他陰不陰陽不陽的招呼著:“萬鎮長,挺閑啊,怎麼自個出門做買賣了。也給兄弟我開開眼吧,這什麼東西勞煩鎮長親自跑單幫啊?兄弟我好奇的很。”
“嗬嗬,哪有王隊長檢查的道理。交給下麵弟兄吧,走喝茶去,我帶了好茶,等會我親自給你泡茶。上好的碧螺春你嚐嚐。”我試圖拉著他離開。
他敞開了衣襟大喇喇的在板車上坐下:“咱是苦命的人,蝗軍讓我幹嘛就幹嘛。不過苦事苦了點,總還有命在。有些事能幹有些不能幹。不知道萬鎮長明白這個道理嗎?”
“不知道王隊長此話怎講?”
“嗬嗬嗬,揣著明白裝糊塗不好啊。萬鎮長各種買賣做著賺的不少。可你要明白有些人的生意可以做。有些人不行!”原本還在笑嘻嘻的王富貴,突然狠狠的露出一臉凶相,語氣也重了不少。
“王隊長,請明示。”我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好似被他弄得越來越糊塗了。從他來勢洶洶的樣子來看,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這些人盯上我了!
“哼,萬鎮長啊,你現在可是身負重任啊,三個鎮子裏就有兩個挨著正太路。不管你是不是願意,我今天就要瞧瞧你做的什麼買賣!”
聽到這些我的心裏一沉。他們果然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王隊長要察就察吧,沒想到蝗軍這麼不信任我。”
“哼哼,真金不怕火煉,我倒要看看你萬鎮長是不是這麼經得起查。實話告訴你,清河縣維持會會長都出了問題。前幾日被平田長官砍了腦袋吊在城門樓子上。”他非常篤定,那個漢奸經得起查,必定有違禁物品。
他衝上前去一把撩開貨物上的布,定睛一看。三個樟木箱子擺在板車上,打開一看皆是瓷器字畫,他不禁皺起了眉頭:“你做的什麼買賣?”
“鄉下鏟地皮,收些字畫古玩,這些東西怎麼你們也要管?”
“管不管的由不得你說,通通沒收!我要交給平田長官定奪。”王富貴哪懂這些,他心想不好,這玩意沒什麼呀。還是交給上麵看看,平田長官是華夏通,自民國十九年就到了滿洲。他一定知道這些是什麼。
這裏的商品大多是某寶平台上的平價物品,其中最昂貴的是一件仿製的康熙時期瓷器。其他的不過是些外觀較為精致的瓷器,並沒有特別顯著的款式。王富貴對此並不精通,平田一郎同樣也是外行。然而,這位老兵是從滿洲地區那裏過來的,王富貴相信他對這些物品的價值有著深刻的了解。
平田一郎一拿到那件瓷器就對其愛不釋手,他曾親眼目睹過類似的瓷器以五千大洋的價格成交。這筆巨款相當於他數年辛勤工作的報酬。要知道,腳盆雞國的士兵收入並不豐厚。普通士兵的月薪不過十幾元,即便是中級軍官,月收入也僅有百餘元。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極具吸引力的。而且,當時腳盆雞國宣揚的是占領後給予士兵適當的獎賞,這種獎賞往往以縱容他們進行掠奪和破壞的形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