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三聲槍響過後,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漢子大步走進房間,手裏握著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地對著大軍連開三槍。大軍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已身中兩槍,重重摔倒在地,但在倒下之前,他還是本能地扣動了扳機。
那名大漢見狀,反應迅速,用身體頂著我的肩膀,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槍,隨後再次開槍,將大軍當場擊斃。然而,他自己也受了重傷,捂著肩膀上不斷流血的傷口,血水早已滲透到胸口處。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所措。這時,那個大漢終於開口說道:“萬先生,別擔心,我叫劉亞東,是組織上派來保護您的。”
我有些難以置信,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說什麼?”
劉亞東深吸一口氣,繼續解釋道:“我們旅長親自出馬,調查清楚了,這個大軍就是隱藏在部隊裏的內奸。我一路緊追不舍,總算是及時趕到這裏,除掉了這個隱患。”
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原來事情竟然如此複雜。我連忙扶起受傷的劉亞東,準備帶他去醫護所治療。可走到醫護所門前時,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王先生把那兩個姑娘給帶走了。
劉亞東擺了擺手,示意我先幫他拿瓶酒過來,並順手點燃了屋裏的爐子。他從腰間拔出匕首,噴了一口白酒後,毫不猶豫地朝著傷口劃去。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叫聲,他成功取出了彈頭,然後迅速撒上藥粉,讓我幫忙拿些紗布過來。
當他熟練地包紮好傷口後,我才注意到,他身上居然還有另外三處槍傷。還有多處刀傷,和火鉗燙的燙傷,以及清晰可見以前受過的各種張衡。
“萬先生,是否受到驚嚇?無妨。此子彈威力不大,一顆並非要害,不會致命。鬼門關我已走過四五回,都說我是貓,有九條命。不礙事。”他鎮定自若,反而安慰起我來。斜靠在牆上,他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
“萬先生,麻煩為我點根煙。”
我上前拿起火柴,為他點燃:“我去給你拿止疼藥和抗生素。你稍等片刻。”
“不必了,在此等候,待孔團長的士兵找來,確保安全後再說。藥留給戰鬥的同誌們,我常常負傷,比他們更能忍受。我們有許多戰士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把好東西留給他們。”他立即製止了我,讓我坐下等待。
“那等會兒我拿給你,你們是如何查出大軍有問題的?”我終於忍不住說出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還得是旅長啊,他讓那些潰兵寫下他們認識的人。唯獨無人認識大軍,都是在此地才結識他的。這就有問題了,旅長派人到清河鎮詢問大軍每次進鎮裏都做什麼。結果一問,他都是在陳家的煙館抽大煙,逛黃窯子。這問題就嚴重了,飯館的同誌讓我先回來。他應該是知道自己露出馬腳了,想拿一筆錢跑路。”他吐著煙圈,詳細敘述,眼神中充滿了對旅長的崇拜。
“你似乎很崇拜旅長?”我好奇地問道。
“是啊,黃埔三傑,誰不知道啊!我原本也是那邊的人,可是不受重用。有機會結識了旅長,一直鞍前馬後,直到現在。”
“你在旅長身邊鞍前馬後?”
“我是旅部通訊員,劉亞東33年參加GM。”他伸出手來想和我握手。
我趕緊上前握手,這一握我們就是互相認可的同誌了。“萬淩河,剛剛加入。”
他看了眼窗外:“士兵開始找人了,咱們出去吧,放心現在安全了。以後出門咱們在一塊,我如果出去你盡量和士兵在一起。還有這長衫以後不要穿了。動起來不方便,換套中山裝吧。槍插在腰後,準心摸平,像我這個一樣。”他把槍拿出來給我看了看然後補充道:“這樣拔槍快,不會勾到腰帶。緊急情況下可以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