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老後,經常會在半夜驚醒,迷茫之間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誰,身處何地。
我大抵是老了。
我是在一張柔軟的,帶著香氣的單人床上醒來的,我環顧著四周,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問題,我是誰?我在哪?
這是一間很尋常的小土屋子,窗戶是用紙糊的,屋裏的擺設極其簡樸,牆角堆放著一些陳舊的農具,牆上掛著幾串曬幹的辣椒,有些簡單的桌椅,從桌上擺放的鏡子和一些胭脂能看出,這是一間女性的臥室。
“你醒了。”
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端著水走進來,坐在床邊,把水遞到我跟前。
我沒有喝水,而是困惑地打量著她,蠕動著喉結說:“對不起,我失憶了……”
是的,我失憶了,我一點都不記得我是誰了,僅存的記憶碎片是我被一團天火瘋狂焚燒著,我在下墜,別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相信我,失憶的人永遠不會慌亂,因為本就一無所有,也實在沒什麼可慌亂的。
那少女輕聲對我說:“你先喝水,喝了水我就告訴你是誰。”
我咕嘟嘟把碗裏的水一飲而盡,這水又冷又甜,猶如夏日的冰泉般解渴。
這是個頂多隻有15,6歲的少女,是個極品的美人胚子,那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蛋美的像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玉,美的晶瑩剔透,一塵不染,不光臉蛋好看,少女身段也極其婀娜修長,曲線非常迷人。
少女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衫,下身是條棉質短褲,胸脯微微鼓著,修長的脖頸上有顆小小的美人痣,她美輪美奐地坐在床邊,看的我都出神了。
“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少女恰好剛剛到能讀懂男人目光的年華,見我這般唐突地注視她,她臉蛋微微一紅,清澈的眸子裏帶著幾分慍怒,本能地把短袖整了整,讓凸起不再那麼明顯,然後繼續向我講述著:
“一個血紅色的火球從天而降,砸在了一處沙丘上,我起初以為掉下來的是隕石,我高興壞了,這些隕鐵是打造兵器的最好材料,誰知跑過去一看,沙坑裏竟然躺著個燒焦的人。”
少女伶牙俐齒很是健談,濕潤的紅彤彤櫻桃小嘴說起話來,像是畫眉鳥在唱歌:“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我和村民們一道圍在沙坑邊觀看。”
“起初我們覺得你死了,畢竟都燒成一截木炭了,又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是妖怪也摔死了吧?誰知你不但沒死,嘴裏還發出微弱的呼救聲。”
“我膽子最大,我跳下沙坑走到你跟前,蹲下來細細打量你,有村民說你一定是外道妖魔,那天紅銀雙月剛好同時出現在天空,這種天象往往預示著有大妖降世。”
少女停頓片刻,有些古怪地看向我頭頂:“而且吧,你的確長著兩隻銀色的狐耳。”
我以為她在開玩笑,伸手去摸自個腦袋,卻隻摸到了一些燒焦的頭發。
“我保證,我們當時發現你時,你頭上的確長著狐耳的。”少女信誓旦旦道:“當時你全身從頭到腳全部被燒焦了,隻有那對狐耳是完好無損的,還不斷眨動著呢。”
我衝她笑著:“後來呢?”
“後來我說我要把你帶回村子,可村民們不同意。”少女替我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他們篤定地說你是一隻外道妖狐,隻有妖狐才會像你這樣,長著人形又有狐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