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這隻量子人隻是繼承了極惡羅刹的思維,他不覺得自己是人工產物,他認為他就是極惡羅刹本身,他隻是被血雨賜予了一副全新的身體。
可他卻沒有繼承到極惡羅刹的神通,所以剛才他一定觀看過我和慈禧的鬥法,他成功地模仿了她。
眼瞅著【舌劍】延伸了三十米,朝著我心髒緩緩紮來,我拚了命地去摸掉落在不遠處的驚鴻,我快要摸到刀柄了,我摸到了,可我太虛弱了,這把重量隻有三十多公斤的長刀,在我手中沉如千斤。
雞飛狗跳的野狐禪世界裏,所有村民幫著我一起使勁,每個人臉蛋都憋的紫紅,狐耳像禪翅般瘋狂顫抖著。
我終於有力氣揮動驚鴻了,我使出吃奶的勁去揮動它,叮叮咚咚,驚鴻把舌劍斬的寸斷。
土坑外的量子人收回殘劍,他一臉戲謔地注視著我,突然眉頭一挑,哇地吐出口鮮血。
我衝他發動了絞舌,這是我學的第一套幻術,此時的我油盡燈枯,隻有用出絞舌的力氣了。
量子人擦了擦嘴角,從血肉模糊的唇邊摘除舌頭的殘片,縱身躍起,打算跳入土坑誅殺我。
我當時心唰地一涼,尋思這下是徹底完嘰霸犢子了,我李三坡終究沒去成修羅道,最後隕落在了陰間秦嶺。
故事到此完結,可真讓人不甘心啊!
絕境之時,峰回路轉。
那量子人身在空中,還沒來得及下墜,就看一道血色的紅影一閃而過,帶出陣陣香氣。
是尉遲纓!她以快到無法想象的速度,縱馬殺來,手中的銀背獸環大刀宛如星辰碎片,將空中的量子人攔腰一刀兩斷!
量子人嗚呼一聲,兩截身子同時落地,當場氣絕身亡。
“主子!”
尉遲纓大叫一聲,死死拉住韁繩,馬頭高高躍起,她翻身下馬,跳入土坑裏將我扶起,抱著我隨意一躍,跳回到坑外。
“都怪我無能,來遲了一步。”
雖然枯皺的麵容中仍然帶著死相,但尉遲纓早已修出了人形,她抱著我止不住地流眼淚,眼神裏滿是焦急的關切。
我伸手替她擦掉眼淚:“你這丫頭,居然也知道心疼人了?”
“你來的一點也不遲,剛剛好。”
我雙腿落地,被尉遲纓攙扶著回到土坑邊,向下觀看,隻見量子人的兩截殘骸在坑底化作黑煙,一點點消失,看到這畫麵,我心頓時涼了半截。
量子人沒死,來的壓根就不是他的真身,而是他用術幻化出的分形。
他的本體依舊躲藏在那遙遠未知的彼岸,該死,他可能就隱藏在鬼兵或猖兵的盔甲之下,他還在等待著,從分形所展現出的姿態來看,我似乎隱約地解讀出了量子人的心聲。
可能我死與不死並不重要,在量子人看來,我的結局早已注定,我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他之所以還潛伏在暗處等待,是因為他正在醞釀著一個更未知,更深邃,也更高維的計劃。
我,並不在這個計劃之中。
等他完成了這個計劃之後,再來收走我的性命也不遲。
我大口喘著粗氣,盤膝坐地,從野狐禪世界輸送來的精純佛光,永不停歇地灌裝我的丹田,又反複衝刷著我的四肢百骸。
我總算恢複了些力氣,思維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混沌粘稠了,內髒和斷骨也已完全愈合,隻是前胸的拳傷,依舊疼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