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也是在那個時候感受到了對方的情況,所以後麵在得知慕笙會丟掉性命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想要將她體內的龍延果摘除。

但說到底,他依然還是衝動了,在那件事上麵,欠了太多的考究。

而謝珩這番解釋說完之後,眾人也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謝英說,“那這樣,我們豈不是贏定了?”

在謝英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謝珩卻沒有回答,隻是垂眸不語,半晌,才說,“今天就先說到這裏吧,我軍中還有些事要交代,先過去了。”

謝珩說完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一直到對方的身影離去,坐在老太君身側的謝英才忍不住開口詢問身側的母親。

“娘,我怎麼覺得自從阿九回來以後,就整天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剛剛我說我們可能會贏,他也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謝英說到這裏,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想開口,“難不成是因為皇……”

她的話才剛說出口,就被身側的謝離拉住了。

他伸手拉住謝英,對著她搖了搖頭,低聲提醒,“英兒,不可說……”

謝英頓時就噤聲了,隨後看向老太君,“娘,這該怎麼辦啊?”

其他人也都看著老太君,老太君卻也隻能輕輕搖頭,“都看著我做什麼,阿九這是想媳婦了。”

眾人一愣,都沒想到老太君也會開這種玩笑,回過神來都忍不住歎息一聲,“娘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呢?”

老太君也笑了,隨後起身道:“好吧,娘去勸勸他就是了,都趕緊起來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現在戰事吃緊,都動起來,做好了就趕緊去休息。”

眾人四下散去,隨後老太君也起身去了謝珩那裏。

謝珩正在自己的營帳內看公務,這時夜已經很深,他在旁邊點了一盞燈,但是燈芯已經搖搖欲墜,顯然已經快要熄滅了。

老太君就上前,替他將燈芯裏再添了一點油,這才重新亮了起來。

“怎麼還是這麼粗心,連燈油沒了都不放在心上?”

謝珩回過神來,見是老太君,才開口解釋一句,“一下子沒習慣過來,笙笙她給的燈就永遠不會滅……”

他說到後麵就不禁噤了聲,忍不住握緊手上的東西看向老太君,“娘,你怎麼還不睡,來孩兒這做什麼?”

老太君就用一種溫和的視線看著他,說,“那你呢?你怎麼還不睡啊,是想媳婦了嗎?”

謝珩一愣,臉上劃過一抹赤色,卻沒有反駁。

他說,“我和她都沒分開這麼久過……”

他說這話的時候,縱使極力忍耐,臉上還是劃過一抹委屈和悲傷。

老太君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小兒子做出這樣的表情,內心是既是欣慰又是難過。

欣慰是兒子總算是慢慢成熟了,又替遠在天邊正在受苦的兒媳婦難過。

她說,“阿九,其實娘覺得在這件事上麵,你還是太過於意氣用事了。”

“娘……”

“雖然你一回來,這裏就一直在打仗,整天都不帶停歇的,可是你在西晉那邊發生的事,江老他都和我說過了,我也清楚了個大概。”

謝珩眉頭一皺,“娘,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想要棄東陵的百姓於不顧,就算我當初判斷偃月實力大減是錯的,孩兒也有辦法可以阻止他,絕不會棄天下於不顧……”

“你的辦法,就是與你父親一樣,和敵人同歸於盡?”

謝珩神情一滯,隨後就聽見老太君說,“阿九啊,你還是太年輕了,都說你樣子和天賦最像你父親,怎麼就連性格都這麼像,我真的情願你不像他。”

“娘……”謝珩看著老太君,目光卻染上了一絲倔強,“我可以死,可以冒險,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可是我不想看見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所以就算再選一次,孩兒的選擇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靠犧牲妻子得來的勝利,那我還算什麼男人?還算地是個英雄嗎?”

“可是笙笙她也替你選了不是嗎?”

老太君打斷了他的話,“阿九啊,你們男人都想當英雄,都有責任和搭檔,都想保護自己的家人和妻子,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笙兒她會怎麼想?我們又會變成什麼樣?你死了,就算我們贏了,東陵依然是徽帝當政,我們沒有你,他會怎麼對我們?對這裏的百姓?這些事情,你有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