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嫂聽見兩人的話,連忙慌裏慌張地擺手說,“奴家也不清楚,奴家也不知啊,先前的確還好好的,我一轉身,兩人就不見了,看他們二人遲遲不回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就連忙去找人來幫忙……”

聽見段大嫂慌慌張張的解釋,兩人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再去看謝珩那渾渾噩噩即將麵臨崩潰的狀態,二人皆是頭疼不已。

隻能一個人去找人,另外一個去安撫謝珩的情緒。

有了沈明陽在自己身邊,謝珩的情緒也是在一整晚之後才緩緩調劑過來。

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出去找慕笙,但是被沈明陽阻止了。

“將軍,現在城內到處張貼著您和少夫人的畫像,還是讓屬下和江老出去吧。”

“讓開!”謝珩的目光卻格外冷冽。

沈明陽卻也很倔強,攔在喜歡的麵前寸步不讓,“不!將軍的性命,關乎東陵千千萬萬的子民,我不能讓您有任何的閃失!”

沈明陽這話沒有任何的問題,可是對於現在的謝珩來說,這番話卻無異於砒霜毒藥,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內心。

“沒有她!我哪裏也不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猛地拉住了沈明陽的衣領將他拉了過來,目光森寒,帶著與往日裏不同的陰鷙,“沈明陽我告訴你,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便與那人同歸於盡!”

沈明陽瞳孔微縮,不禁開口道:“將軍……這不是您會說出來的話,謝將軍是心係天下,悲天憫人之人……”

“心係天下?悲天憫人?”謝珩的嘴角突然勾起一絲笑意,有些瘋狂,有些嘲弄。

“明陽啊,你錯了……”謝珩搖頭,“謝珩還沒有那麼偉大,謝珩也不過就是個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沒有她,謝珩就會死……”

“將軍……”

謝珩說到這裏,拉著他衣領的手卻突然鬆了一下,有些頹然地錘在了身側。

這個時候的謝珩,脆弱地好像一碰就能碎掉。

他就這樣當著沈明陽的麵,任由淚水滾落眼眶。

“我不能沒有她……求求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沒有她,我每時每刻都好痛苦,我痛苦地好像快要死了……”

“我要找到她,她不能出事,明陽,你幫幫我……”

慕笙曾經和謝霽說過一個睡前故事,她說女人其實是男人的一根肋骨變成的,他們命脈相連,同根同源,不分彼此,若是肋骨受傷了,他也會疼。

可謝珩覺得這句話還不夠。

她不隻是自己的肋骨,她還是他的心髒。

人沒了一根肋骨不會死,可要是沒了心,頃刻間就會死亡。

沈明陽第一次看見謝珩這個樣子,也從來不敢想象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謝將軍,麵對千軍萬馬也從未流露出絲毫怯意的他,居然也會露出這般脆弱到極致的神情。

謝珩這一輩子一共就為了兩件事哭。

一是父兄的逝去,二就是慕笙這個女人。

而此時此刻,他就這樣抓著沈明陽的衣領,不停地說著話。

這是一個男人最沒出息的樣子。

沈明陽一時間內心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氣。

“屬下一定會幫您找到慕小姐,屬下發誓,將軍,冷靜下來好嗎,您有想過,慕小姐也不會想要看見您這幅樣子,這不是男兒所為,慕小姐獨自離去,不願留在您身邊,也是因為她雖然愛著您,卻不會隻想著兒女情長,她心中有大義,她想成全您,想救萬民於水火。”

沈明陽的話頓時讓謝珩呼吸一滯,有些頹然地垂下了頭。

“阿九,不要說這麼沒出息的話,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啊……”

他再也經受不住,委屈地嗚咽出聲,像隻受了傷的野獸,退去了所有的凶性。

真正的謝珩,其實是很脆弱的。

笙笙,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

沈明陽就這樣陪在他身邊,一時間,屋內很安靜,隻有謝珩隱忍又痛苦的悶哼聲。

就在沈明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他身軀一顫,好在來人是出去尋人的江老。

在看見江老的時候,沈明陽的內心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仿佛看見了救星。

“江老,您可算回來了,可有慕小姐的下落?”

江老走進來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邊的謝珩,有些無奈地歎息一聲。

隨後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沈明陽,“我想,那小丫頭暫且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

“你說什麼?你找到笙笙了嗎?”

聽見聲音的謝珩好像看見了希望,連忙起身來到了沈明陽麵前奪下了他手上的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