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青的聲音有些酸溜溜的。

最近這段時間,他天天在床邊聽謝英喊謝離的名字,聽地整個人都不好了。

每天累死累活還要吃狗糧,這是個人都受不了吧。

而在他的聲音下,謝英緩緩地睜開眼睛,入眼就是身側看顧他的周長青,還有三嫂。

看顧的人每隔三個時辰就會換一次,謝英第一眼看見是周長青,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周……周大人?”

周長青這時才反應過來,立刻快步走向謝離,“謝六小姐,你醒了?”

謝英的眼神還有一瞬間的迷茫,她看了看四周,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我還活著?”

一旁的三嫂頓時激動地落了淚,“謝天謝地,大吉大利,英兒你總算是醒過來了,你不知道,你先前都快要嚇死我們了,幸好阿離他……”

“阿離?對了,阿離他怎麼樣了?他也中了毒的。”

“他沒事,就是太累了,太君讓他多休息。”

“那我娘呢?”

“太君正在審問來這裏的可疑人員,你先別管這些了,好好修養吧。”

謝英正想點頭,這時身後傳來了通報聲。

“報告周大人,老太君讓您現在就過去!大牢那邊出了些事。”

周長青一愣,沒想到太君會在這個時候喊自己過去,恐怕事情會有些嚴重。

於是他說,“知道了,我待會就過去。”

這時,身後傳來了謝英的聲音,“現在是什麼時辰,娘為什麼這個時候叫周大人過去?”

她剛想起身,就被三嫂伸手按了回去。

“英兒,這事你不用管,你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養好身子,你的傷已經不能再惡化了。”

謝英隻能重新躺回去,但是神情卻平靜不下來。

而周長青在這時已經對著三嫂和謝英拱手,隨即轉身離去了。

謝英躺在床上,忍不住說,“三嫂,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幫我去看看好嗎?”

三嫂歎息一聲,隻能點頭答應,“乖,你先養好傷,三嫂這就幫你去看看。”

“好。”

……

而此刻,前方已經亂做了一團。

老太君站在監牢那邊,看著眼前的蔡雨。

三天的牢獄之災,蔡雨依然雲淡風輕,一身白衣無塵,氣質獨絕,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老太君說,“從外麵來的人,突發疾病,不知小兄弟你是否知情?”

每一個來城內的人,都會調查背景,然後再關在地牢裏觀察一日,待調查清楚,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之後,才會將他們從地牢裏放出來,與他們的家人團聚。

其他人都是這邊土生土長的人,也有家人替他們作證和認領,因此有些人很快就會放出來,而眼前的蔡雨,不僅什麼都一片空白,而且言行舉止也格外古怪。

而這次從城外來的難民,其間有一戶人家的妻子,突然開始突發疾病,隨後就開始上吐下瀉,一晚上的時間,就臥床不起了。

而他的家人,在第二天,也開始發病。

之後,就以這戶人家開始,周圍的人也相繼發病。

並且每一個人的症狀都很像,一開始惡心,上吐下瀉,隨後就開始高熱,臥床不起,第三天的時候,他們身上已經生出了一些可怖的紅斑。

軍醫說,這可能是麻風病,是一種可以傳染的可怕疾病,若是感染了,恐怕一月不到病人就會死亡,若是身體弱的,恐怕一周都撐不到。

其他人一聽說是麻風病,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一開始他們怕被發現被士兵滅口,就一直閉口不報,等被發現,才幾晚上的功夫,已經有上百名的百姓被感染了。

老太君雖然緊急控製住了局麵,讓眾人不要去接觸已經染病的人,但新的感染者依然不斷在被發現。

隨後她突然想到了在牢裏關押了三天的蔡雨。

她覺得或許此事,會與這人有關。

蔡雨坐在地牢的稻草堆上,麵對老太君強烈的氣勢,他卻絲毫不懼,隻是微笑著道:“老太君,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蔡雨自從剛入城門開始,就被您的手下謝離關在這裏,至今都未曾出去過,此事又怎麼可能與我有關呢。”

老太君的眉頭一皺,沒有再問,隻是說,“這事你若是沒有交代,老身便不會放你出來,因為你的身份太可疑了。”

“老太君深明大義,蔡雨理解的,太君慢走,希望太君早日能夠幫這裏的百姓脫離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