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站在她旁邊一言不發。
事實上,當朝徽帝並無前朝立國之君的英明神武,也沒有他父親的治國之才,可先皇立國時已年近五十,當時隻有他一個兒子,還未來得及填充後宮,戰場上落下的寒毒複發,加上天下剛立,百廢待興,他日夜操勞,還不如有了些許起色,可六十多便過了世。
一個是靠自己雙手打下了一片江山,一個則是世襲繼承的皇位,區別有多大,可見一斑。
當然這個道理,誰都懂,可人家是皇帝,誰又敢說。
人在高位,反駁他的人就會變少,會看不清很多的東西。
徽帝又實在算不上什麼明君,並且他非常不喜歡太子。
原因麼……
其他人都不清楚,其他人覺得,是因為皇帝忌憚謝家,而太子與謝家走得近,他心中不滿。
但他覺得,似乎並不是這個原因。
因為他的師傅和他說過,太子不像陛下,卻非常地像先皇。
奇怪的是,徽帝明明討厭太子,並不怎麼喜歡他,從小他是在皇後那邊長大的,皇帝去看望太子的課業的時間幾乎少之又少。
可是徽帝卻會立太子為儲,也會讓太子攝政。
這明顯有些前後矛盾。
為何呢?
還是他單純的,隻是不想看見太子,還是怕看見什麼其他的東西?
“季淵?季淵?”
這時雲蘿的聲音傳來,讓季淵的神誌回緩過來些許。
他抬眸看向雲蘿,開口,“殿下?”
“你怎麼了?第一次見你失神,你在想什麼?是在想這一次的戰局嗎?”
季淵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雲蘿湊近的麵容,目光卻第一次染上了一絲複雜之色。
他是不能欺騙她的,看著雲蘿,麵對他的問題,他無法否認,但……
他嘴唇動了動,“殿下,其實……”
他還沒說完,外麵就傳來了謝英的聲音,“雲蘿!阿九他和笙笙來了!正在城門那邊和城主對峙!你趕緊過去吧!”
雲蘿頓時激動地跑到屋外,“真的!我這就過去!”
她才剛跑出去幾步就被謝英拉住了。
“怎麼了?”
“殿下,您的頭發……”
雲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長發還沒梳理,披頭散發的實在是難看。
於是她又折返回去,讓謝英幫她簡單梳理了一個發髻。
雲蘿一邊扶著頭上的發髻一邊說,“下次我要學笙笙那樣,直接盤起來或者紮個馬尾,也挺好看的。”
謝英有些無奈,讓雲蘿陪著她們吃苦有些過意不去,可這一路下來,也的確是因為雲蘿,她們多了許多的便利,很多路也變得好走了許多。
二人才剛走到城門,一眼就看見半開的城門前,與城主據理力爭的周長青。
而其他人在看見他的時候,都好像看見了鬼一樣,紛紛後退,麵如菜色。
而雲蘿一眼就看見了人群後的慕笙,隨後朝著那邊大喊了一聲。
“笙笙!”
她衝過去,猛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