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小公主有些急了,指著他有些不爽地大聲開口,“本宮命令你笑!”
“……”
……
終於洗了個美美的澡,雲蘿躺在榻上,長長的黑絲被放了下來,上麵還帶著水汽。
隨後就見他跪坐在她身前,用碳爐將她的長發細細烘幹。
一開始他做地還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他的神情就變得淡定了下來,手上的動作也愈發熟練。
雲蘿被他溫柔修長的指尖觸碰地更加昏昏欲睡,忍不住閉上眼睛悠悠開口,“季淵,你說……東陵能順利度過這次危機嗎?”
“殿下不是對謝瑾行他們有信心嗎?”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瑾行畢竟是一個人啊,而且謝家還是戴罪之身,父皇又對謝家心存芥蒂……”
她說到這裏,突然睜開眼睛,忍不住問了一句,“現在周圍有人嗎?”
“殿下想問什麼?”
雲蘿猶豫了一瞬,才說,“季淵,我有些時候實在是不明白,為何父皇要這樣忌憚謝家,明明瑾行一家為東陵做了這麼多,明明父皇該明白,瑾行他們是被陷害的,沒有瑾行,東陵都變成這樣了,他為何還要這樣,我不明白皇兄和瑾行做錯了什麼,總覺得這流放的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就好像,好像……”
好像是在公報私仇。
後麵那句話,她不敢說,當然也不能說,畢竟徽帝是九五之尊,也是她的父皇。
季淵手上的動作依然很溫柔,他一邊梳理她美麗的長發一邊開口,“殿下可曾想過,他們可能不是因為犯錯才被流放,而是因為他們太過完美,太過耀眼,太過鋒芒畢露。”
“完美?”
“是,若殿下坐在那邊位置,身邊出現了謝家那樣的人,比他更英明神武,更受百姓愛戴,在他人麵前更具有權威,殿下會怎麼想?”
“我……”雲蘿下意識地想如果真有那樣的人,她開心還來不及呢。
但轉念一想,她頓時就明白了。
她說,“那……那父皇也不能……”
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幹脆閉上了眼睛。
“季淵,我該怎麼辦,我該站在哪一邊?我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季淵的目光很深,他伸手撩起麵前的一縷秀發,看著她美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像一隻黑色的蝴蝶,格外地美麗。
他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
“殿下無需焦慮,結果如何,有朝一日,總是會有定奪的。”
世界的法則,永遠都是上位掌權者製度的。
雲蘿閉上眼睛,她還想說什麼,但是感覺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有什麼地方被輕輕點了一下,無盡的困意襲來,讓她還沒開口說出那句話,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季……季淵……”迷迷糊糊間,她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看著她,聲音平靜,卻暗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