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一眼萬年(2 / 3)

他盯向男子眸光中,除了鄙薄與不屑,便隻剩寒戾濃沉的肅殺之氣。

男子顫顫巍巍的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紫袍男子指間那晃眼炫目的銀針。他隻覺有濕意正從自己的雙腿間緩緩而出。

連澈輕抬手腕,衣袖微動間,一道溫婉輕柔的嗓音緩緩從他身後透來,“瑾公子,且慢。”

此時,一名絕美清婉的女子走上了舞台,她關切的問了問顏銘,顏銘則是笑了笑,示意自己無妨。

她回以一記淺笑,隨即行至了連澈麵前,看了眼伏地的男子,她開口道:“瑾公子,這江知州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莫要讓白發人送黑發人吧,看在陌妍的麵上,請你饒過他吧。如今,他也因自己的過失而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連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將銀針收了起來。關陌妍低頭看了看跪伏在地,神色異常痛苦的男子,他的四肢被銀針釘入,已是動彈不得。

朝一旁的夥計渡了記眼色,她示意眾人將他攙扶起來,並繼續道:“這幾日,我正巧要去知州府,倘若問起緣由,我不會說你是在月荷館以武力爭搶一名女子而受傷。”

天音州的百姓人人皆知,這位江大人,對自己兒子的管教,還是頗為嚴厲的,隻是公務甚是繁忙。

待這名男子被夥計七手八腳的抬出大廳後,事件總算是平息了下來,眾人都不禁鬆了口氣。

此時,池宋等人也都下到了舞台。

顏銘看了眼背對自己而站的紫袍男子,他邁開步子行至男子身後,剛想開口說點什麼。

豈料,連澈忽然轉身,對著他便是一掌襲來。以顏銘此刻的能力,他隻能化解連澈的半數招式,仍是有一部分力道,重重的打在了他胸口。

顏銘微傾了身子,猛的朝後踉蹌了幾步。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柳璃忙快步跨至了他身旁,扶上了他的手臂,錯愕且憤怒的看向了攻擊顏銘的紫袍男子。

四目相對。

一樣清澈如畫的眉眼,一樣華光輕凝的唇。看著眼前身著一襲緋豔長裙的女子,連澈的目光就如凝滯了般,緊鎖著她,久久不曾散去。

她一身豔紅如火的衣裙,就如她那日倚在牆角旁流淌而出的鮮血,生生的灼傷刺痛了他的眼。

私盜虎符,罪惡至極。他想殺了眼前這個執拗的女子,以懲罰她的背叛。可終究,他還是舍不得。

以極其慘烈的淩遲之刑處置鈴香,看著她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哀恐嘶心的叫罵,身子因懼怕與痛恨而輕輕顫抖著。他胸中狂烈翻騰的暴怒才有了稍稍的釋放。

而從她眼中,他亦讀到了濃濃的恨意。

後來從太醫口中得知,原來她早已有孕,一個孩子。

竹煙也有著他的孩子。

子嗣,不過是為了延續他的皇朝。

即便是以為她背叛了自己,可當他得知她有孕之後,他竟莫名的想,倘若這個孩子還在,長大以後會是什麼模樣。

可,她死了。

那晚,他抱著她冰涼的身體,和她說話,替她揉搓著小手,不斷的給她傳送內力,可眼前的女子,卻依然冷涼如初。

二十三年來,他的心,第一次有了痛的感覺。

觸不到,摸不著。卻怎樣都逃不掉。

那胸口的窒裂感,如魅影般隨行,侵噬著他的日日夜夜。

從那之後,他便寄情於政事,強迫自己來忽略這難受異常的感覺。

在她莫名消失一個半月後,他連夜出宮見了一名女子,柳意采。

當天回宮,他便直接去了竹煙的玉蘿宮。抓著她的手,追問當日之事。

竹煙卻是噙著淚珠告訴他,那女子是將虎符給了郡主,是自己讓郡主不要說。那女子是蘇相之女,不也應該同罪斬首嗎。

一聲孩子的啼哭,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他狠狠的甩開了竹煙的手,轉身離開,並下旨不許任何人去玉蘿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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