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在柳嬪身後,二人直直的走向城門。她眸光一探,此時守衛城門的侍衛卻隻有兩名,且她們二人行至城門處,侍衛竟是連問也沒問,就將她倆放出了城。
路邊,正停著一輛藍色的馬車,柳嬪領著她行至跟前,將她帶上了馬車。一路顛簸了大約半個時辰,馬車停在一處偏僻空曠的地域。
清淺緩緩的踩著馬凳而下,眸光朝四周一探,四周竟如荒野,連一棵樹木都沒有,一眼便能瞧見是否有人。
不遠處的一座亭子內,蘇相正靜坐於其間,等待著她的到來。
柳嬪領著清淺一路行至了亭子內,蘇相眸光緩緩的落向她,一臉的溫和,“淺兒,你來了。”
清淺神色淡漠的輕垂了眼眸,“蘇相,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名冊帶來了嗎?”蘇相輕輕打量著她,淡淡開口。
清淺點了點頭,“嗯,解藥呢?”
“不過,名冊我現在倒是不急了。”蘇相唇角一揚,露出了一抹溫淡的笑意。
清淺眉尖輕蹙,略顯疑惑的開口,“何意?”
蘇相眸光輕轉,一字一頓道:“現在,有另外一件事讓你做,完成了這件事。我便給你解藥。”
“有什麼事竟比名冊還重要?”清淺嗓音微繃了幾分。
蘇相輕眯了眼眸,笑了笑,“莫非你已經破解了這名冊中的秘密?”
“雖然這名冊咋看並無任何不妥,但實則暗藏了與你一道通敵叛國的官員名單。”
他微微詫異了片刻,隨即眸中蘊出了一抹寒戾的光芒,“淺兒,你從小便聰慧過人,果然不錯。”
看著他眸中漸漸明晰的肅殺之氣,清淺神色淡然的提議道:“你我合作不是更好麼?”
“噢?說來聽聽,我要如何相信你?”蘇相眉梢一挑,眸光幽幽的看著她。
清淺目光直直的探向他,輕笑,“我與連澈的關係,你定然已是知道了。”
“是又如何?”
她輕輕別開了眼眸,嗓音微凝的開口道:“他心中永遠隻有竹煙,上次我已險些死在他手中。所謂伴君如伴虎,這樣的日子,我已無法再承受。”小手探向自己中衣與束腰交疊處的荷包,她摸出了名冊,遞至了他眼前。
蘇相狐疑的看了眼她手中的名冊,隨即接過,展開一看,的確是名冊沒錯。
凝著眼前男人似乎疑慮的神情,清淺繼續道:“父親,倘若你完了,我也便完了。其實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替你辦那件事,事成之後,你給我自由。如何?”
蘇相忽然笑了,良久都不曾開口說話。她卻是將小手死死的攥著裙側,等待著眼前男人的回答。
“女人啊,果然是最狠毒的。”他輕笑,“好,天助我也。”
悠悠的晚風緩緩從二人間輕拂而過,帶著點點澀然的微涼。
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女子,蘇相輕緩的吐出了幾個字,“我要你幫我盜取連澈的虎符。”他從腰間摸出了一包東西,“把這個放入他的食物中。”
清淺微微一驚,心中的話語脫口而出,“毒藥?”
“怎麼?舍不得他死?”蘇相唇角一揚,言語中帶了一抹戲謔。
清淺皺了皺眉,應道:“這是弑君之罪,我立刻便會被處死在宮中。”
“放心,這隻是無色無味的助眠藥。給你以備不時之需。虎符的事,需盡快。務必在後天晚上給我。毒死連澈,這太便宜他了,老夫定要讓他看看這皇位如何落入我手中的。”蘇相微揚了下頷,眸中滿是陰鶩之色。
清淺將那包東西死死的攥於掌心,緩緩開口,“用虎符換解藥。”
“當然。”
她咬了咬牙,繼續道:“一言為定,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我做了皇帝,你便是公主了,我的淺兒。”蘇相眸光幽幽的看著她,淡笑出聲。
“好!”
蘇相瞥了眼一旁候在亭外的柳嬪,示意她將清淺送回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他徑自在亭子內的石凳上坐下。不遠處,一名男子正緩步朝他而來。
見男子走入了亭中,蘇相略顯詫異的開口道:“馬元,你來此有何事?”
男子卻是淡淡一笑,“蘇相,別來無恙。”他溫淡的嗓音如輕風般,悠凝暖熙。
蘇相微微一驚,這個聲音,不對。不是馬元。可這容貌形態,卻與馬元毫無差異。
心中暗自蘊了一抹狐疑,他細細的將之打量了一番,略顯疑惑的探道:“顏公子?”
隻見此人唇角凝了抹淺淺的弧度,將指尖朝臉頰邊緣處一劃,一張人皮瞬間嵌入了他指間。
而容貌真正的主人,正是顏銘。
蘇相凝著眼前生的一副桃花眼,眸光幽迷輕媚的男子,笑道:“顏公子果然厲害,這易容之術毫無破綻,若不是你以自己的聲音同我說話,我根本分辨不出來。”
“蘇相,看來你的計劃提前了。”顏銘眸光緩緩挑向他,唇角微翹。
“這連澈,欺人太甚。”蘇相眉間一擰,冷哼。
顏銘微微頷首,繼續道:“這蘇清淺,是否可信?”
“她是我的女兒,姑且放心。再蠢的女人,終歸還是怕死的。這解藥世上隻有老夫有。”蘇相眸中蘊了一抹冷寒孤傲之氣。
顏銘淡淡的笑了笑,“那便好,若事成。且不要忘記你與我主定下的承諾。”
“這是自然,隻要助我登上帝位!”蘇相微眯了眼眸,言語灼灼。
這天下,他誌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