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榻上的女子略顯幽怨的盯著自己,清淺心裏一驚。

她咬了咬唇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開口道:“這枚珠花我在返家那次,就遺失了。並不知道去向。”

幻彩目光緊鎖著她,一字一頓道:“你胡說,這枚珠花明明是你落在小姐這裏的。”

清淺漠漠的瞥了她一眼,瞬間明白自己是被陷害了。

聽得幻彩的言語,眾人的目光一瞬都聚到了她身上。

她清晰的看到連彥在轉過頭時,那眼中的震驚與不可置信,連奕與連曦眼眸中則是閃爍著複雜疑惑的光芒。竹煙微蹙了眉凝著她,眸光中透著淡淡的思慮。

連澈卻隻是眉眼淡淡的瞥了她幾眼,看不出任何情緒。

清淺此刻卻是異常冷靜,她大概已能猜出這個想要陷害她的人,所用的手段。拾到她這枚珠花的人,定是已在上麵動過了手腳。將珠花拿至工匠處將寶石卸下,然後將少量的麝香藏入每顆寶石的凹槽內,再把寶石鑲嵌回去。如此費盡心思的將珠花交於清洛手中,再讓她還給自己。那人就不怕自己將珠花收回麼。

突然想到今日二人見麵時,幻彩在旁邊說的那句話。沒錯,若不是因她那句話與自己想和清洛拉近一些關係的私心,又怎會把那珠花送給她。

幻彩。

清淺的目光再次落向了立於床榻旁的女子。可如今,自己並不知道這枚珠花在清洛身邊究竟放了多久,才會導致她小產。

一切的人證,物證,於自己來說,都是無利的。

她已百口莫辯。

清淺靜靜的立在人群中,承著四周各類異樣的目光,她沉默著,她不知還能說什麼,她也知道此刻,沒有人會相信。

半晌,連澈淡凝若水的嗓音的終是劃破了平靜,一字一句的貫入她耳中,“傳朕旨意,將蘇相長女蘇清淺降為宮婢,壓入慎行司。”

清淺仍是沒有吭聲,甚至沒有向連澈去辯解什麼,隻是那雙晶亮若水的眼眸倔強的盯著房內的每個人。

片刻後,便有兩名侍衛押上了她的手臂,將之帶離了錦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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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錦福宮。

太後,皇後與眾妃嬪清早便來到這裏看望清洛,此時太醫正在給躺於床榻上的她診脈。

瞥了眼將手拿開的太醫,太後忙問道:“她現在情況如何了?恢複的怎樣?”

太醫起身,行至她身前一跪,“回太後娘娘,九王妃腹中的胎兒已於昨日導出,是個男孩。如今恢複的還算好,但要在床上靜養三月。”

“男孩…哀家還以為彥兒能給哀家先添一個孫兒,未想到…”太後修長的指尖撫上了額際,微歎了口氣,嗓音鬱鬱。

見太後一副傷神的模樣,沈如月忙將手攏上她的手,拍了拍,“母後,莫要傷懷了,清洛與連彥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她略顯憂心的望著眼前神色哀戚的婦人。

“皇上近日又納了兩宮新妃,想必不日便會有好消息傳來的。”她笑了笑,壓住心中微微的酸澀,安慰道。

太後將目光環過房內的各妃嬪,終是點了點頭。

瞥了眼床榻上麵容蒼白,神色憔悴的女子,柳嬪眼梢一挑,開口道:“沒想到蘇清淺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也難怪,她曾經不是還將九王妃賣入過青樓。”她冷哼一聲,語氣頗為輕佻不滿。

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多嘴了,她忙偷偷的瞥了眼太後。太後微微的皺了皺眉,並未看她。

她識趣的不再開口,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竹煙眸色微微一沉,斜了一眼她。

清洛卻是淡淡的笑了笑,略顯吃力的開口道:“多謝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與各宮娘娘一道來看望清洛。”

“洛兒,你就莫想太多了,好好歇著吧。”太後輕眯了眼眸,不緊不慢道。

“是,多謝太後娘娘勞心掛懷,我會的。”她甜甜一笑,將方才的柔弱之氣全數隱去。

“彥兒呢?”太後見連彥並未陪在她身旁,不禁開口問道。

隨侍在清洛身旁的幻彩歎了口氣,朝她福了福身子,“回太後娘娘,這段時日九王爺對小姐關心不如從前那般多了,小姐卻是從未抱怨過。”她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太後,略顯委屈的吐出了這句話。

“你這孩子,為何不早點告訴哀家?”太後眉間輕擰,目光落向清洛,嗓音微沉了幾分。

清洛輕輕瞪了一眼身旁的幻彩,示意她不要多嘴。

“不像話,彥兒現在在哪?”

“回太後娘娘,阿彥他如今正在重華殿與皇上一起。”清洛唇角微揚,淡淡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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