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淡淡的笑了笑。

看到竹煙,她的心裏並不好受,不自覺的,她便會想起昨夜如夢靨般的一切。盡管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情緒,可她卻仍會痛。

痛,便會本能的想要逃離。

可身旁的竹煙卻是熱情的拉著她寒暄著,清淺隻能淡淡的同她附和著,偶爾還要隱著心痛,陪她微笑。

竹煙正笑吟吟的說著什麼時,清淺忽的瞥見她身旁的侍婢朝自己後方福了福身子,竹煙也隨之停下了話語。

她好奇的微微側頭,一名男子正邁著悠然的步履行至了他們身旁。

他朝竹煙一揖,唇角微揚,“見過惜妃娘娘。”

正是方才清淺在湖畔見到的那名男子。

梓墨王爺,連曦。

竹煙忙朝他福了福,“六王爺有禮了。”

這人竟是六王爺,清淺微微一頓,也朝他施了個禮。

立在竹煙身旁,她眉眼淡淡的輕輕打量著這個男人,他沒有連澈那般清冷,也不似連彥那般溫淡,他眉間凝著的,是一抹放浪不羈。

望著眼前的男人,竹煙輕輕一笑,“六王爺是何時回帝都的?”

“昨日剛到,便接到消息說皇上納了新妃,今日就特意進宮來向他祝願一番。”他唇角微翹,一雙眸子遠眺著前方的花樹。

“那片秋盈月,今年似乎開的格外好。”連曦輕眯了眼眸,緩緩開口。

竹煙朝那片花樹瞥了眼,柳眉一揚,“好像還真是,從前那片秋盈月每年的花期都不長,花朵也並不豐厚。”

連曦輕輕一笑,眉間盡是恣意之情,“繁花滿樹盡琉璃,生得一曲來相惜。”他將手探向腰間,指尖一嵌,一支玉笛被他熟練輕巧的觸於了唇畔。

一陣輕揚婉轉的笛聲悠悠而出,緩緩飄蕩在清淺的耳畔,曲子空靈入心,帶著一抹仙逸綿延之情。

這個看似不羈無拘的男人,吹出來的曲子,卻是如此細膩悠長,似乎纏繞傾散著,要將那些花兒賦予生命般。

一曲完畢,竹煙婉婉一笑,“你的技藝,已堪一絕。”

“娘娘謬讚了,由心而生,自會靈動。”連曦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眸光緩緩將眾人掠過。

瞧到清淺時,他目光一停,“這位可是蘇姑娘?”

清淺微怔,隨即低頭一福,“正是。”她輕輕應聲,清靈似水的嗓音蘊著一抹淡淡的純淨之氣。

連曦點了點頭,輕笑,“似乎較從前有了些許不同。”他是第一個從外觀上便毫不言諱的說出她改變的人。

竹煙輕輕拉過清淺的手,微笑道:“如今的蘇姐姐,容顏更甚,且性子謙和堅韌。”她盈盈一笑,瞥了眼她。

清淺淡淡的笑了笑,“娘娘謬讚了。”

“六哥。”

幾人身後,忽的傳來一道清潤凝幽的嗓音,眾人循聲望去,正是款款而來的連彥。

跨至眾人身旁,他瞥向連曦,“六哥此次回來可還走了?”

“不走了。”

連彥微微頷首,“這樣好,你也該安定下來,娶一名王妃替你打理王府了。”他嘴角一揚,調笑道。

連曦微垂了眼眸,唇角一勾,“像我這般性子的人,估摸都會讓人覺著不安定。”他緩緩吐著話語,眸光卻是深凝了幾許。

“怎會,若是這樣想的女子,那定是不了解你的人。”

他輕輕瞥了眼連彥,唇角微翹。

沉默了片刻,眾人繼續寒暄著,連彥眸光緩緩落向了立於竹煙身側的清淺。

她麵如白紙,憔悴不堪,眉間凝著的,盡是倦意與淺憂。這才回宮沒幾天,她究竟了是遭遇了什麼,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上次她還輕責自己不懂愛惜身子,可她呢。這便是愛惜自己的表現麼。

看著她似教風一吹便要跌倒的嬌贏孱弱模樣,連彥的眼底,緩緩映出一抹痛惜。

正與連曦說著什麼的竹煙,眼梢不經意的瞥見了連彥正看著清淺那微凝的眸光。

她心中微微一頓,莫不是這連彥與清淺之間,有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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