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永寧宮。
奢華富貴的大殿中,太後正靠坐於鳳椅上與身旁探低了身子,眉眼含笑的女子在說著什麼。
清淺一早伺候連澈起身後,便趁他上朝的空當來到永寧宮給太後請安。
許久未見,太後便急切的拉著她,讓她將宮外發生的事一一詳細道來。
此次出宮極為險惡,清淺怕她過於擔心,很多事都三箴其口,並未提起。
太後神色輕凝的聽著她的訴說,低頭淺抿一口茶,她眸光一轉,正瞧見門口跨進來一人。
她眸色略略一沉,放下了手中茶盞。
清淺見她似有微微不悅,忙側過小臉,朝門口探去了目光。
一名身著淡青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行至太後,盈盈一拜,“參見太後娘娘。”她輕柔的嗓音透著一抹緊繃與微怯。
正是竹煙。
太後眉間深凝,眸光緩緩挑向她,並未開口。
竹煙咬了咬唇瓣,一聲不吭的靜靜跪在那處,垂著首。
太後神色慵懶的將目光移向了殿外,遠眺著院中的秋露花草,眉間一片怡然之色。
見她似乎並不打算即刻讓竹煙起身,清淺輕輕跨出一步,朝她福了福身子,剛要開口說什麼。
便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輕雅的步履聲。
她轉過頭一瞧,連澈同連彥一前一後,跨了進來。
二人快步行至太後身前,施了個禮,便各自在紅木椅上落座。
見皇帝來了,太後便示意竹煙起身。
竹煙謝恩,乖巧的站到了一側。
接過侍婢手中的茶水,連澈眸光移向太後,淡淡一笑,“兒臣不在宮中的這段日子,母後身體可好?”
太後微微頷首,目帶關切,“甚好,倒是你,出去這一趟,似乎清瘦了不少。”
她皺了皺眉,細細打量著他,言語中蘊了一抹柔和與心疼。
“母後多慮了,兒臣很好。”連澈輕笑,語氣中凝著些許寬慰與淡然之氣。
太後輕歎,斜了他一眼,“好不好,哀家一看便知。”
連澈微怔,隨即淡淡笑開,垂首抿了一口茶,“母後能鳳體安康,便是兒臣最大的心願。”
“你這孩子,又貧嘴。”她微嗔開口,眼角卻是蘊著笑意與慈愛。
“此次出宮,你與彥兒可有遇到什麼麻煩?”
連澈抬眸,“此次出宮還算順利,該解決的事,都已完成。”
“看來還是有險阻,你定是不會說的,彥兒,你來告訴哀家。”
太後眉間輕凝了幾分,眸光緩緩一轉,落向連彥。
連彥唇角一揚,調笑道:“母後真的是多慮了,以七哥的身手,哪裏會有人能為難到他。”
太後輕撫額際,歎了口氣,“你這孩子,越來越會替他瞞了,既然你倆執意要說無事,哀家也不問了。”
“母後,你看我們可不都是好好的回來了。母後就莫掛心宮外的事了。”連彥展眉一笑,安慰道。
太後眸光緩緩掠過二人,微微頷首,“也罷。”
說到出宮的事,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將臉輕輕側過,她瞥了眼站於二人身側的竹煙。
慵懶的靠上鳳椅,太後眸光輕輕一挑,“哀家老了,這宮中有些人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哀家管不住。”她悠悠開口,拉長了語調。
連彥微微一頓,剛要起身說點什麼,身旁的竹煙迅速用小手按上他肩頭。
她徑自行至了太後身前,緩緩朝地上一跪,“太後娘娘,都是竹煙的錯,是我壞了宮中的規矩,私自出宮,還請太後娘娘責罰。”
她探低身子,將頭觸到了地麵。
“你背著哀家私自出宮,膽子真不小!”太後端起茶水,聲音微微厲了幾分。